,向泥塑“收租院”陳列室走去。
萬曆皇帝和劉文彩、周扒皮等一組泥像展現在面前,一個個奇醜無比,拿著秤桿、算盤,正收租子。江青先是怔愣了一下,經講解員一番介紹,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江青看完泥塑,走出展廳,神采飛揚地對劉軍說:“你們辦了一件好事,讓更多的人受到階級教育,我看這個經驗應該推廣,如果每個旅遊區都能像定陵一樣辦個收租院,階級教育的效果會更好……”江青邊走邊滔滔不絕地講著,隨行的一個人員在小本子上認真地作著記錄。
當她在一位女服務員的攙扶下,慢慢走下地宮臺階,進入幽深陰暗的大殿時,臉上立即罩起灰白色的色調,她不再說話,面容嚴肅起來。隨著迴盪的腳步聲。她來到後殿的棺床跟前。
三口硃紅色棺槨靜靜地立於玄堂之上,在灰暗的電燈照耀下泛著淡淡的青光。陰冷的寒風沿著地宮隧道鑽進來,浸入肌骨。江青打了個冷戰,在棺槨前輕輕踱了幾步,然後站在地上一動不動。等講解員說完,大家轉過臉來,驀然發現江青表情痴呆,神色沮喪。不禁感到詫異。一個隨行人員悄悄來到她面前,輕聲問道:“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江青點點頭,摘下眼鏡,掏出手帕在鏡片上擦了兩下,朝三口棺材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向外走去。
來到地宮外面的小道上,江青仍滿臉陰沉。她指著道邊的木槿花,嚴厲地說:“怎麼栽些這麼賤的花,大寒磣人了。要換成牡丹,馬上派人去辦!”陪同人員連連點頭稱是。
在接待室裡,江青仰坐在沙發上,望著面前的茶水,就像帶著怨恨似地對隨行的兩個女服務員說:“把我的花生米拿來,給大家分一分。”
兩個服務員來到她的臨時臥室,將一袋子花生米提過來,挨個分發起來。快到江青跟前時,服務員的後腿撞到茶几上,茶水濺了出來。
江青抬起頭,兩個鏡片閃著明晃晃的光,臉比剛才更灰白。“你們兩個就知道吃,你看看,你看看……”她抬手指著茶杯,大聲指責呵斥。
接待室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工作人員大多低著頭,不再看面前這位氣派非凡、喜怒無常的第一夫人。
“你們公社社員一個勞動日合多少錢?”江青望著博物館館長劉軍,打破了沉默。
“我不知道。”劉軍紅著臉,眼睛躲過江青奪人的目光。
“什麼你都不知道!”江青再次動怒,手在沙發上咚咚地敲了兩下。這時,一個隨行的高階幹部插話說:“這裡歸北京市管理,不參與當地的分紅。”
江青把頭扭向一邊,不再追問。
午飯後,江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入睡,突然屋頂上麻雀嘰嘰喳喳地叫喚起來。她翻身坐起,怒氣衝衝地吩咐身邊的工作人員:“快去把這些該死的東西給我轟走。真是一群廢物,連個覺都不讓睡安穩……”
博物館長接到任務,親率十幾個人在房前屋後轟起麻雀來。可那小東西似乎故意作對,在房頂上跳來跳去,不肯離開,叫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雜。劉軍抹了把額頭的熱汗,急中生智,跑到警衛部隊找來十餘名戰士,豎起梯子,輪流站到梯子上,用杆子嚇唬、轟趕。江青見屋外再無響動,這才漸入夢鄉。
晚上9點,江青一行拔寨起程,三輛汽車消失在夜色中。
一個星期後,林彪的座機在溫都爾汗爆炸身亡。江青夜闖定陵的行動,也就越發讓人難以捉摸。是一時心血來潮,還是另有原因,大概只有她本人才能解釋了。
金錠失竊案
1977年9月25日夜,陰霾的天空終於釋放出蘊蓄已久的沉重,狂風夾著暴雨終於呼嘯著撲進陵園。古松搖撼,磚瓦震響,沉寂的皇家陵園在風雨的吹打中不停地顫動呻吟。
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