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再多說什麼,只福了福身去端了臉盆拿了手巾出門去了。
柳雪濤看著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盧峻熙,長長地嘆了口氣。
外邊傳言的一些話她多少也聽到了些。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敵人,不是毒藥,不是陰謀算計,而是流言蜚語。這些流言蜚語在四里八鄉間傳播,天長日久,自己這‘妒婦’的帽子恐怕真的摘不下去了。
自己的名聲倒沒什麼。只是——盧峻熙這個風流才子恐怕會在那些人跟前矮一截了。
身為堂堂正正地大男人回家總被妻子管著,連個收房丫頭都沒有,在那些人的眼裡可不就是個怕老婆的膽小鬼麼?試問這世上哪個男人願意頂著一個膽小鬼怕老婆的帽子呢?何況,盧峻熙還是那樣一個驕傲的少年。
如今他不過十七歲,而自己卻已經二十歲。這又是柳雪濤不能忽視的一個事實。
在她還年輕美貌的時候,已經有這樣的流言蜚語了,那麼三年以後呢,五年以後呢?
就算柳雪濤有那個自信讓自己人到中年依然有獨特的魅力,可盧峻熙呢?他這樣一個處處得意的翩翩佳公子難道就願意一輩子守著一個比他還老的女人過下去麼?
柳雪濤靠在椅子上,看著床上熟睡的男人,手在自己的肚皮上慢慢的摸索著,陷入一個又一個的迷茫之中。
第二天一早,盧峻熙因口渴從夢中醒來,一翻身手臂撲了個空,睜開眼睛發現身邊並沒有柳雪濤的影子,於是啞著嗓子叫了一聲:“雪濤?”
柳雪濤在椅子上坐了一夜,五更時分方眯了一會兒,聽見盧峻熙叫忙應道:“做什麼?”
盧峻熙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看見柳雪濤衣衫未換,挺著肚子坐在椅子上,心頭一緊,忙下床來問道:“你怎麼坐在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柳雪濤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卻發現雙腿痠麻根本站不穩,於是抬手扶住盧峻熙的手臂,笑了笑,說道:“你昨晚吃醉了,一身的酒氣。我怕你晚上鬧酒,沒敢躺下。不過還好——盧大人一覺睡到大天亮,這會子起床該去上朝了吧?我也困死了,你叫丫頭進來服侍,我撐不住了,得躺一會兒了。”
盧峻熙扶著她去床上躺好,又拉過被子給她蓋上,自己卻側身躺在她身邊,手臂撐著腦袋,安靜的看著她睡。
柳雪濤卻睡不著了,便催他:“你還不去洗漱更衣,晚了上朝可不是小事兒。”
“今兒不上朝。我看著你睡了就去戶部衙門。”
柳雪濤翻身向裡不再理他,閉上眼睛想睡,卻覺得身後的人一直都在,有火熱的氣息烤著自己的後背,讓她渾身不自在,有種想要逃的感覺。
於是她往裡挪了挪身子,拉過被子把自己的臉都矇住。
錦被是他昨晚蓋過的,此時尚帶著他身上的味道,還有淡淡的酒味。柳雪濤心頭更加煩躁,索性又推開被子坐起來。
盧峻熙便跟著她坐起來,安靜的看著她,問道:“有心事?或者——心裡不痛快,誰惹你了?”
柳雪濤心頭忽然覺得十分的委屈,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就是覺得委屈的要命,於是一抬手推了他的胸膛一把,生氣的說道:“你惹我了,你惹我了……”說著,眼淚就嘩嘩的掉下來。
盧峻熙嚇了一跳,忙上前去把她摟在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連聲哄道:“是我不好,雪濤乖……不哭不哭了……為夫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家裡出去吃酒,哎……好了好了,不哭了,叫丫頭們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了……聽見又能怎樣……”柳雪濤越發的撒潑,不分輕重的推著盧峻熙,只想把他從自己身邊推開,似乎看不見他就可以不為那些事情煩惱,不為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糾結迷茫了。
“好好,聽見就聽見,不怎樣……”盧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