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手的溫度,卻不再沸騰,這才從一旁拿過一把手勺,目不轉睛的望著鍋內的魚頭。
對於拆骨的魚頭,火候的掌握尤為重要,魚肉的表層黏膜去掉之後,需要隨時關注魚頭的變化,煮的火候不夠,則其內的魚骨在拿出時,遭遇的阻力就大,而且容易形成骨帶肉一起出來,而若是煮的火候較大,魚頭便容易產生鬆散,使得拆骨時保持原型的難度加大,再者,影響肉質的口感。
魚頭遭遇熱水的侵襲,其內的雪沫以及雜質,逐漸的在水面的表層形成白色的薄膜,王銘手中的勺子,輕輕的在水面晃動,使得那一層薄膜靠近鍋邊時,方才仔細的將其打撈出來,倒入一旁的泔水桶內。
上一世的經驗,也在此時的實際操作之中,使得王銘這裡,儘管內心振奮,可手下的功夫,也是略顯生澀的施展了出來。
轉眼過去了大約七八分鐘的時間,王銘望著鍋內那已經沒有多少白沫的魚頭,此時魚頭上粘附的一層黏膜,也在這小火熬煮的過程中緩緩的褪去。
伸手拿過一旁的鐵筷子,對著魚頭連結的些許肉質層小心的紮了兩下,感受著手中的鐵筷子並無多少阻力便穿透魚肉層,王銘關閉了火焰,找出漏勺,小心的將魚頭撈了出來,這才放在早已準備的清水中浸泡過涼。
而趁著這個空隙,王銘那裡,此時快速的收拾著地爐上的痕跡,待他小心的收拾完畢時,方才帶著一絲緊張之色,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墩前。
努力的平息著心中的那股興奮,王銘深吸口氣,此刻心情逐漸的趨於平和,以往圍觀時,李師傅拆魚骨時的那種手法,以及自己記憶中的對於魚骨拆除的片段和經驗,此時隨著王銘這裡心思沉寂,緩緩的融合在一起,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了些許的不同。
直至過去了片刻,王銘微闔的眸子,緩緩的睜了開來,其內黑色的瞳孔,綻放著自信的光,接著,他彎下身子,將已經浸泡通透的白鰱魚頭,小心的打撈出來,瀝乾水分之後,放在了身前的墩上。
從公用的刀具架上面,王銘將拆骨所用的鑷子以及一根頂端帶著鐵片的工具拿了下來,按照李師傅拆骨的方式,左手的鐵片輕輕按著魚肉的表面,右手中的鑷子,小心翼翼的將那因為魚肉成熟而導致裸露在外的魚骨,小心的抽離而出。
廚房內王銘全神貫注,精神高度集中,手中的鑷子和鐵片不斷的轉換著方位,沉浸在拆骨的過程之中。
王銘絲毫沒有察覺到,此時傳菜口的方向,李龍遙遙的望著那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其內的王銘,臉上有欣慰,有讚賞,更多的,卻是隱藏在那眸子深處的期待…
這一次,李龍沒有離開,可卻也並沒有驚動王銘,那目光緩緩收回時,沉吟片刻,對著廚房內緩緩的行去。
王銘這裡,此時魚肉上的骨刺已經被他盡數的剔除了下來,甚至連得魚頭內側的一些骨頭,也已經拿出來了七七八八。
將最後的一根骨刺取出來之後,王銘這裡,緊繃的神經微微的鬆懈了一下,望著那兩側魚鰓,輕輕的嚥了口唾液,這是魚頭拆骨之中最後的一道工序,也是最難的一道工序。
通常的酒樓之中,即便是有出售這道繁複的手工菜,不少人在處理到最後,因這魚鰓上層的肉質層極少,其上覆蓋的魚皮角膜也很容易碎裂,因此,在為了不影響出品的整體形狀時,大多都會將其忽略。
而即便是在御福樓,在出售這一道菜的處理之時,李師傅那裡,也會告誡王文東,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輕易的去觸碰這最後一道工序,而一般的食客,也很少會因為最後的兩片單薄的魚骨去挑剔什麼。
可王銘這裡不同,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