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大的身影歪來晃去,倒是讓人覺得這個男人乾淨、踏實。
關於這兩個人,李玉芝在心裡一掂量,真是半斤八兩,沒輕沒重,沒上沒下,最多也就是一個席上一個地上。這麼一說,也不是說李玉芝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只是這個決定對她太重要,重要的東西對待起來往往比較慎重。她想要的東西,在這兩個男人身上都有,可偏偏分配在兩個男人的身上。真為難,心都亂了。
2。小白很煩(1)
李玉芝覺得渾身骨頭縫裡像滴了老醋,又酸又澀,就知道身上要來那個了。這是老毛病,回回都那樣,比天氣預報都準。所以,她就準備好“騎馬布”和紙,早早就哄著小燕子一起睡了。睡下之後,李玉芝在心裡揉了一會兒姓羅的和姓馮的,慢慢睡著了。迷迷糊糊睡到後半夜,屋後豬圈裡兩頭豬鬧起來了,一陣號一陣叫的,把她吵醒了。李玉芝以為兩頭豬爭窩,深更半夜,身上又不方便,就沒去理會。李玉芝這一醒就沒睡著,閉著眼在心裡把姓羅的和姓馮的擺在一起比較,比來比去,還是那樣,沒分出個上下高低。費了半天勁,自己造成的結果,卻是自己不想要的,這大概就叫折磨。李玉芝自己折磨自己的時候,兩頭豬也沒閒著,一直鬧。這兩頭不省事的豬,不知道李玉芝身上不舒服,也不知道李玉芝一心的煩事,只顧鬧騰。李玉芝心裡更亂,翻來覆去,一夜沒睡好,心裡煩躁,尿水也比平時多,一夜起了五六回,差不多尿了一瓦罐兒。
天剛馬虎亮,李玉芝就起了,臉不洗、頭不梳,拎根柴棍轉到屋後豬圈去罵豬。
李玉芝養兩頭豬,一黑一白,黑豬是伢豬,白豬是母豬。平時,她管它們叫小黑和小白。李玉芝站在圈外,大喝道:“該死的小黑、小白,死叫喚啥呢!過年吃了你們!”
小黑、小白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依然哼哼吭吭地鬧。李玉芝忍無可忍,照著兩頭豬一頓抽。三下兩下,小黑老老實實靠裡頭躺下不鬧了,小白卻是沒有消停的意思,甩頭擺腚的,哼哼嘰嘰,嘴裡呼呼冒氣,根本沒有把李玉芝的*當回事。李玉芝更來氣了,一蹁腿跳進圈裡,追著小白狠狠地抽,一邊抽,一邊罵:“這個豬娘養的,吃飽等餓,醒了等睡,咋就不給人省心呢!”
豬是聽不懂人話的。小白依然還是叫,不僅叫,還用長嘴去騷擾小黑的屁股,小黑被抽怕了,搖搖頭、翻翻眼,無辜地看看李玉芝。李玉芝氣得牙直咬,舉著棍子專抽小白,小白似乎不在乎武力,繼續騷擾小黑,長嘴直往小黑的襠裡拱。李玉芝實在看不下去了,邊抽邊罵:“這個不要臉的小白!叫你賤!叫你賤!”
一夜沒得好睡,這一通連喊帶打,把李玉芝累得不行,呼呼喘氣,鼻孔裡像辣面兒嗆著一樣。李玉芝歇了一會兒,瞅著小白生氣,再看看自己腳上的新棉鞋糊滿了豬屎,更是生氣,那可是她花了三個晚上趕出來的,那雙塑膠底可是花了兩元錢買的!這畜生,咋就不給人省心呢?!
李玉芝氣昂昂地舉棍正要再打小白,小燕不知何時來到身邊,扯一下她的袖子,說:“俺媽,俺媽,咱家小白‘打圈子’了!”
李玉芝手持棍子舉在空中,慢騰騰轉過臉來,看看小燕子,小燕子掖著對襟小襖,吸溜著清亮的鼻涕,肯定地說:“小白‘打圈子’了!”
李玉芝慢慢放下棍子,瞪一眼小燕子,說:“回屋去,你個小妮子,胡唚啥!”
小燕子抹一把清鼻涕,朝著秀子家的方向一指,說:“大前兒個,秀子家的花豬,也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