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敢稍微放鬆,四處觀察起自己的處境來。他躺在一處四處落灰但卻儲存的很完整的木屋裡,旁邊地上散落著捆綁自己的大紅綢子,已經被撕的不像樣。
而屋子裡其他地方都是一些雜物。有一些石桌石凳、骨刀木碗、皮毛麻布,但除了骨、石之物尚且完好,其餘都已經破舊風化。到處落著厚厚一層灰,看起來這裡已經好久都無人居住了。
他當時在雪地中被凍暈後,本來就迷迷糊糊的,隱約間覺得自己被人提著,想必這山中還是有人的,他正是被那人放在這木屋中的,只是可能人並不住在這座廢棄的木屋裡。
就在他剛剛幾個起身動作之間,周圍便被他撲騰起了好大的灰,這會兒嗆的他直咳嗽。
他抬手扇鼻子前的灰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凍的嚴重的手腳、臉頰、耳朵等部位,都被塗上了一種厚厚的綠色漿液,這東西抹在身上沒有絲毫感覺,還有些清甜的味道。
他將手指拿到眼前,仔細聞了聞,有一股草木的清香。想必是救了自己的人還幫著抹了這綠液的藥,才讓他不至於凍傷。
這才明白,原來剛剛那兩隻大青狼,就是為了這種甜甜的凍傷草藥,才依依不捨的舔自己的臉,可嚇壞他了!
想到這,他既怕又冷的打了個寒戰。這屋子裡也很冷,但卻比山下冰天雪地中,那種刺骨的嚴寒好上一些。即便如此,臉上被狼舔上的口水在冷天裡,依舊凍著他扎著臉的疼,於是趕緊抬手抹了抹。
水時心中暗自想,如應該是在山腰處了。他好歹懂一些自然間的道理,讀過「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這樣的詩句的。
以前雖然因為他的殘疾程度過高,並不能正常上學。但父母請家教,讓他識字看書,在出車禍的前一天,他已經拿到了殘疾人高考的準考證,只等身體檢查後,就能去考試了。
他倒不是對上大學有什麼執念,只是想讓父母安心,給他們一些希望而已。可最後誰又知道命運弄人呢。
「唉」摸了摸自己如今好好的兩條腿,他下了決心,既然有幸,那就要好好活著,才不枉生他一場。
可是他如今又冷又餓,等是等不了了,不是道誰將他帶到這裡,但還是先找到禦寒之法與食物才是要緊事。
於是便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四處打量這間屋子。實在是家徒四壁,沒什麼可看的。屋子裡一股子黴味與灰味,好在是冬季,沒什麼蛇蟲鼠蟻之類。
無法,只能出屋看看,找找有沒有水源與野果,好歹充飢。
可一到門口卻愣住了,這可不僅是個木屋,這是還個樹屋!
這一座五十平米左右的見方小房子,被架設在一棵五人都合抱不住的古樹上,離地足有大概十五六米。茂盛的枝條濃密的垂在房頂,不知什麼材質做的屋柱泛著油光,絲毫不見腐壞蟲蛀。
門口還搭了一處平臺,由木欄圍稀疏的圍著。平臺的右側則是下梯口,是樹藤修剪生長而成的臺階,階梯沿著古樹的主幹蜿蜒而下,那兩隻狼定是從這處跑走的。這藤梯結構穩固又寬敞,怪不得連不慣爬樹的狼,都能自由上下。
而讓水時更驚訝的是,他自隆冬的雪地中來到此處,按說溫差再大,入目的也應該是一片枯樹才對。可放眼望去,這片樹林卻葉未落盡,還有不少綠葉在枝頭。
他正驚奇自然的造化神功,自然卻忽的迎面吹來一陣刺骨的冷風——打透了他身上的伶仃的衣衫。
阿嚏!他緊了緊四下漏風的襟領。為了性命著想,還是先生一把火吧。既能取暖,又能御獸。
樹屋是不能點火的,水時一想自己也沒什麼野外生存的經驗,只是平時看過些書籍電影,深怕一個不小心,再點了人家這樣精巧搭建的屋子!
無奈,只能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