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亂陰陽,水火斗龍虎,一股旋風沖天而起,刮散了雲團,風聲大作,掩蓋了天際一切異響。
“偷偷摸摸的傢伙!該出來了吧。”
颶風狂飆中,隱隱一聲鐘鳴。鐘鳴方歇,又是一聲鼓震,鐘聲沉厚,舒緩深遠;鼓聲震震,威武隆盛——似大國之有遠征。
江離一聽,不由臉色慘白,問雒靈道:“這是‘大韶’,還是‘咸池’?”雒靈搖頭不語,神色也甚是不安。鐘鼓聲漸漸由威武而轉淒厲,江離大驚道:“不好,是‘夔哭’!”
鐘鼓聲中,浮雲蔽日,江浪湧動,那大旋風如瘋了一般倒刮回來,竟然全不受有莘不破的控制!
“青山隱隱”,岸邊石壟山動,疊起一面百丈的巨牆。
“桃之夭夭”,巨牆上一棵桃樹迎風撒種,片刻間林木叢生,布成一片防風林,失控的大旋風被這片山林擋住,漸漸消解。
桑谷雋和雒靈喘息未定,空中風雲幻變,如鬼神率領百獸起舞。十六頭巨鶴從天而降,巨鶴之後是數百鷹、鵲、雁、梟,鐵嘴銀翼,怒衝而下。
桑谷雋叫道:“這、這算什麼!”
江離道:“是‘百鳥來朝’!”。
羋壓深吸一口氣,一張口,噴出無數火鷹、火鵲、火雁、火梟,火龍,攔截衝突,灰燼掉將下來,或落在江中熄滅,或落在銅車舟筏之上,嚇得各車長、使者忙指揮陶函人眾滅火。火雖熄滅,而樂聲卻未因此消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公孺嬰說,“得把那奏樂人找出來!”
“沒有奏樂人。”江離說。
有莘不破驚道:“你說什麼?”
“你們聽不出來麼!這不是現場奏的。是很多首音樂夾雜在一起,我們用什麼樣的招數,就招來其中一首曲子的反擊。”江離說,“這麼多首曲子同時存在,而風格又如出自同一個人,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奏出這麼多曲子。只能是那人奏樂以後,留下來的餘音!”
桑谷雋駭然道:“餘音!你說光是餘音就由這樣驚天動地的威力!難道……難道真是登扶竟!”
江離道:“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天啊,聽聽!天際遊離著的曲子簡直包羅萬有,他究竟奏了多少曲子啊!”
有莘不破道:“有辦法對付他嗎?”
江離還沒回答,蒼長老跳了過來,道:“那個人!那個師韶說,只要讓他下船,就能解我們的危難!”
有莘不破怒道:“開什麼玩笑!危難未顯時誇口救援,臨危再把人推下水!我們成什麼人了!”
采采軟在雒靈懷裡,心中一動,說:“他只是一個路人啊。”
“路人又怎麼樣!”有莘不破指著江離、桑谷雋等人說:“就算我肯!你問問他們肯不肯!”
鐘鼓之聲越來越沉鬱,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雖在白天,眾人卻覺得陰風陣陣,無數幻象出現在空中,龍虎翻騰,鬼神怒號。突然暴雨大至,江浪倒湧,於公孺嬰大驚,忙取出陶函之海,把商隊裝了連舟筏帶銅車都裝了進去,但還是有九輛銅車來不及救援,翻沉江中。沒有被吸入陶函之海的眾人撤到岸邊,江離佈下水草,桑谷雋飛出蠶絲,救援落水的下屬。
有莘不破道:“靠我身邊來,我試試用氣甲!”
於公孺嬰道:“你現在的功力成麼?
有莘不破道:“試試。”
江離道:“沒用的!我們現在面對的不是戈矛,不是妖氣,是音樂!”
於公孺嬰突然叫道:“啊!不好!”
“怎麼了?”
“那人!師韶!他沒進陶函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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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在那裡!”羋壓眼尖,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果然看見師韶抱著一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