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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在風城,有四處作坊,一個負責大型的搭樓建築,兩個做各種傢俱生意,還有一個,做的正是棺木的生意。
梅家的木雕,享譽天下,梅家如今所有生意的當家,正是大少梅期。而這瓊波樓,便是她平日處理事務的地方。
小樓有三層,樓梯和普通的閣樓不一樣,不是直著上去,而是螺旋型的繞上去,秦默帶著他上了頂樓,林綽好奇地從樓梯上方朝下面看去,覺得這樓梯轉著圈就像是蝸牛殼上面的紋路。
“大少。”
“怎麼了?”
“三少今日用飯了,還嫌少。”
梅期放下了手裡的賬簿,毛筆也擱在了筆架上,眼神掃過林綽,“他是什麼人?”
“今日給三少送飯的小侍。”
“新來的?”
“沒錯,才招進來的。”
梅期站起了身,走到林綽身前,說是身前,其實還是隔了好遠一段距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叫什麼?”
林綽偷眼看她,發現她和梅朔長得有幾分相似,可是渾身冷冷冰冰的,他又低下了頭,“林綽。”
沒人發現的袖子裡,梅期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她轉過身,“既然三少還要,就再讓他送飯去。”
“是。”秦默對梅期的無動於衷有些不解,帶著林綽下去,等到兩人下去了,書桌後整排的書架後面走出來一個人,“大少。”
“正好,梅平,你剛剛還沒來得及說完,繼續。”
“三少在西河村,據說三書六聘娶過親,那個男人,”她頓了頓,“叫做林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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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骨頭濃湯,一碟醋溜黃瓜,一碗涼拌豆腐腦,一小碗白飯,廚房掌勺的大娘聽說三少肯吃東西了,要開胃的,還特地加了一杯奇怪的水,近乎黑漆漆的深紫色,晃一晃又泛著紅色,他不知道是什麼,只是端著托盤用最快的速度朝梅朔的院子走去。
梅朔卻已經等不及了,她推開房門,剛在走廊上走到一半,一道人影突然出現擋在她身前,“三少,請回。”
“我就去廚房,行吧?”
梅繼躬著身,卻不回答她,梅朔也知道她不會放人,正要說什麼,就見到不遠處林綽端著托盤幾乎是在小跑過來,讓她忍不住擔心他要在石橋的臺階上絆倒。
不過他穩穩地跨了上去,梅朔轉了身回房,梅繼很快地回到院裡,守在不甚明顯的角落裡。
林綽沒有看到她,只是推開房門,梅朔接過他手裡的托盤,一腳把門踢上,托盤隨手扔在桌上,杯裡的水灑了出來,“怎麼這麼久?”她抱過他的身子,害她以為出了什麼事,甚至懷疑是自己做了個無比真實的白日夢。看來,真的是餓久了,腦袋都發暈了。
他仰起臉,“管家帶我去見大少。”
梅朔一怔,見她做什麼?“她說什麼?”
“就說既然你還要,讓我再送來。”
“就這樣?”為什麼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林綽眼睛巴巴地看著桌上,“阿朔,你吃飯好不好?大家都說你絕食好多天了。”
“好。”她揉揉他的腦袋,坐到桌前,拿起湯碗一口喝盡,卻發現自己一點味道都嘗不出來。
“現在好些了嗎?”他急切地問道。
她笑著點頭,“當然。”白飯一口口開始搭著小菜入口,只覺得還算清爽,還是嘗不出一點味道。
不過她什麼都沒說,林綽正拿著那隻杯子,“大娘說這杯水很開胃的,你不喝嗎?”
“你喝吧,我先吃飯,喝甜的不好。”
“這是甜的?”他湊到杯沿喝了小小的一口,酸酸甜甜,確實很開胃,“很好喝。”
“那就都喝了。”她很快地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