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盡頭,那冰床上,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個小小的人。齊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說好了一輩子不再讓我見,這不還是被我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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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滿園,陽光有些灼熱,不時傳開一陣陣樂聲。那涼亭中央站著的四個人,兩兩不同。
衿尤放下玉笛,隨意坐在石凳上,喝了口茶,抬頭看了看有些灼熱的陽光,嘴裡喃喃道:
“楓橋,你可信託夢此事?”
楓橋一時沒聽懂,弓著身子湊近一些,“迷信鬼神之說,楓橋不信。”
衿尤聽罷笑著搖了搖頭,一旁站著的小夢卻有些不自然退了半步,像是快被嚇住。
“我經常會做夢,夢到些自己已去的故人。”
比如說那送荷包的老婆婆,比如說夢到在締國那段時間不知為何死去的亡靈。又比如說……
和她說這些做什麼?衿尤曾經還是任如的時候,兩人照過幾次面,也對視互相打探過,現今說這些又為何?
“屬下不解。”
“昨日我夢到,子羅一身戎裝,威武漂亮的站在我面前。”
她低下了頭,三人猜不透她想的是什麼,再抬起淚光星星點點,嘴角倔強的緊繃著。
“又一眨眼,他竟直直落在了我腳邊,眼睛突出,嘴角帶血。死的難看。”
三人心頭一驚,楓橋迅速看了他們一眼,說道:“王妃請心安,王爺怎可能是如此模樣?”
“王妃。您最近是想的太多了。”
小夢有些畏懼的小聲安慰著,自己卻怕的要死。
“膽小如鼠。”
衿尤嗤罵著,手託著腮幫子望著池水,這幾日將她關在此處,齊子羅一時半會根本回不過來,自己不去給他做個牽掛,向他這樣的人,肯定一頭扎進敵人堆裡。
門口突然出現兩個人,待衿尤看清,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王妃。”
縱使不情不願,兩人還是看似恭敬,衿尤抬了抬手讓他們過來,花間便跟著有些虛弱的花落,到了涼亭邊兒上,再不肯踏一步。
這已經是他們的極限,再進一步指不定會怎麼弄死這麼個女人!
衿尤笑出了聲兒,“不原諒我又如何?我本就招人恨。”
“你!”
花落捏緊了手中的劍,憤憤的瞪著眸子。早就想一刀砍了她!卻被花間攔了下。
“花落因為王妃的兄長,受了些傷,又因為那天找我落了雨,還未痊癒的身子又著了風寒,差點兒死在我面前,王爺心善,將他送到太醫院看了幾日才保下花落一條小命。”
花間未帶一絲表情,這話可是一字一句的嘲諷。衿尤怎聽不出這意味兒?
習慣了被嘲諷的她,卻又戳進她的心口,縱使心裡千瘡百孔,這臉上也不能讓別人發覺什麼異樣。
“那就好好休息幾日,下去吧。”
“謝!王妃寬宏大量!”
幾個字拉的老長,兩人瀟灑扭頭就走,走了許遠,衿尤注意到小夢又驚又惱的樣子。
“小夢?”
“王妃,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您!您也不說他們兩句!”
“我這個位子本就沒有名分,大多都知道衿尤嫁去了大魏,現在坊間不知多少人在罵我,若是再讓他們知道衿尤在七王府,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罵子羅和我,他們不認就不認,安安靜靜些過著日子也挺好。倒是你,今日怎麼如此害怕?”
小夢嚥了口水,衿尤太容易注意到細節,這些細微的東西都讓她看了去,她想要說什麼又對上楓橋冷峻的臉,嚇得又搖了搖頭。
“沒……昨日小夢也做了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