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黑的天空正在躁動著,一道閃電劈開了不斷翻滾的雲層,直抵大地,飢渴的低吼從夜幕深處傳來,一聲緊似一聲,恍若雷鳴。

…暴風雨即將來臨。

第六章 對峙

雖然現在只是小雨季,雨勢不會太大,但沒人敢在夜晚去挑戰雷電交加的草原,即使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也不會挑這種時候步入空曠的荒野。唐謐艱難地將臉俯在肩膀上,企圖擦去不斷滴落在臉上的雨水,胳膊和小腿處的傷口被水浸得陣陣刺痛,這些都是她白天在躲避子彈時留下的傷痕。

“再泡下去,傷口或許會發炎。”,她一邊曲起身體一邊想。手腳被捆住,外套被剝去,寒氣順著每個毛孔侵入體內,即使拼命咬緊牙關亦不能抵禦。四周黑茫茫的,荊棘狀的閃電不斷在頭頂掠過,暴戾地抽打著遠處的山峰,雷鳴聲中傳來了大地的脈搏和著她的心跳一起顫慄著。

此時,前方的黑暗中卻奇異地燃起了一簇火苗,橘色的焰光明明滅滅,搖曳得如同大海上的航燈,又像是位冶豔的妖女,在引誘迷途者的同時並清晰地宣告著它才是暗夜中唯一的主宰,是可以幫唐謐走出困境的指引,也是她現在的依靠,而她所要做的是無條件的屈服與順從。

亞瑟就站在那裡,唐謐知道的,他正透過微弱的火光睥睨著自己,如同一尊冰封了的雕像。她的每個動作,表情,甚至呼吸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不過他不會有任何舉動,直至她耗盡最後一分力氣,匍匐在腳下哀聲求饒時,他才會低下眼溫柔地笑著:“瞧,你多狼狽,我都幾乎為你心痛了。”,然後再用子彈穿透她的胸膛,就像捏死一隻飛蟲般輕巧。

老辣的獵人總會耐心等待,等獵物耗盡身上最後的銳氣才從容收網,但與獵人相比,亞瑟更像是個無所不能的魔鬼。至今唐謐仍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世和秘密,為了隱去這段恐怖的記憶,養父在她身上花了將近十年的心血,現在卻被一個相識不過半天的陌生人輕易挖出,就像邪惡的讀心術一樣讓人驚悚。

唐謐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她本身就是一個有特異功能的人,可以讀懂動物的語言和它們進行溝通,但這隻限於對方“說出來的東西”,而不是藏在心底的秘密。以亞瑟剛才審訊自己的方法來看,像是某種強制性催眠術。強制催眠這種手法非常霸道,與嚴刑逼供並沒多大區別,所以出於人道主義考慮,大部分國家在偵訊時都會禁用,但對於一些機密組織和軍隊而言,它仍然是最有效的秘密武器。

他到底是什麼人?神秘莫測的商人?笑容溫柔的狙擊手?還是心狠手辣的催眠師?或許都是但不全是,就像透過麥管去窺伺豹子,能看到每個細節的花紋卻永遠猜測不到它的整體。

忍受著寒冷和疲憊的折磨,唐謐努力地睜大眼睛,心裡也越發肯定,就算乖乖地說出記憶卡的隱藏地點,這個可怕的男人也不會放過自己。何況,現在的她並非毫無勝算,因為苦等多時的“救兵”終於來了。聽著那漸行漸進的低鳴聲,她稍稍鬆了口氣,心底發出無聲的喟嘆:“謝天謝地,你終於來了,艾瑪。”

雨停了,雲層散開,天地間漸漸分出朦朧的邊線,而一頭白獅出現了,站在那晦暗不明的天光下,向著他們緩緩靠近,就像初雪凝成的刀鋒一點點割開濃稠的黑暗,萬物則在刀鋒下顫抖著發出畏懼的聲音。

看到這頭白色母獅時,亞瑟並不感到很驚奇。夜晚本就是動物覓食的良機,這附近生活著不少大型野獸,平時,它們畏懼帳篷內的燈光不敢隨意靠近,但如果離開了光線的保護圈,它們就會化身為最兇猛的殺手,伺機開展攻擊。他比較好奇的是那蜷縮在草叢中的人會有怎樣的反應,如果雨夜下的草原不能令她屈服,那麼銳利的獸牙是否撕裂她那顆驕傲的心?只要一想到她會尖叫,哭泣然後竭斯底裡地在他懷中軟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