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彷彿訴說千言萬語。鄧校尉的心有一瞬間化了大半,還沒開口,卻發現不對勁。
常樂的眼睛是死死等著他身後伍冬源的。
鄧校尉回身一看,正看見伍冬源一臉冷漠,彷彿看穿常樂把戲一般,冷冷的瞪著常樂。
常樂蹙著眉,彷彿給自己鼓勁一般走上前,盈盈一拜,顫抖著帶著些許哭腔,彷彿在拼命隱忍“伍公子,我知道我錯了,不該在那天不小心踩到你的手。事後家兄本來押著我去給您賠罪的,我不該中途害怕逃脫,不該沒去跟您賠罪。我錯了,今兒在這兒跟你賠罪行麼?你就當我是沒長眼的瞎子,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一個無知女子計較。求您了。”
左丘茗白件事情逆轉,徹底傻眼了。他聽見常樂的話,又回想了下常樂剛來時發生的事,心裡對常樂認識重新重新整理一層,同時也將她列為不能惹人物名單。
寧梓遠和寧梓美在一旁看著,也心有靈犀。連忙走上前向伍冬源賠禮。
鄧校尉看伍冬源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對了,連帶著一群官兵看伍冬源的眼神也不對了。
伍冬源氣急敗壞,對著常樂怒吼道“誰搭理你了?這礦石不是她寧梓美的麼?而且超過律例的量了!”
常樂回頭看了眼梓美,那欲語淚先流的眼神,看的梓美直揪心。梓美壓抑不住心頭怒火,都想衝上去抽伍冬源了。
常樂再轉過頭時,淚已成河,卻在拼命隱忍“伍公子,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求你別遷怒我姐姐行嗎?你當時只說要詛咒我,沒說要誣陷我姐姐呀!她的鐵礦石真的只有不到兩車呀!沒犯到律例。況且大家都知道,她不僅是我的姐姐,更是我的恩人。伍公子,您萬萬不能因我的過錯,而讓遷怒到她呀。我求求您了。”
寧梓美一聽,火氣更大,她再也壓抑不住自己,衝上去就要揍伍冬源,被常樂撲上來死死抱住。常樂聲淚俱下“姐姐,姐姐,你別這樣,我們不能再得罪伍公子了!”
左丘茗白心裡暗歎一聲“高明!看來用不著自己了。”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只是用一種同情又無能為力的目光看了看伍冬源。
可這眼神在伍冬源眼裡卻變了味,他顫抖著指著左丘茗白“你當時在場的,從頭到尾都看的一清二楚的。你、你那是什麼眼神啊?”伍冬源氣的說不出話來。他捶捶自己的胸口,迫使自己鎮定一下,卻怎麼也鎮定不下來。他扯著左丘茗白的衣領吼道“我沒有栽贓,我明明看見他們弄了四車鐵礦石回來!”
鄧校尉從這混雜的劇情中似乎發現了些什麼,他上前寬慰泣不成聲的常樂“小姐莫哭了,我會回去如實回稟京兆大人的。你放心吧。”
常樂聞言,抬起梨花帶雨的臉,回一個感激的眼神,真真是我見猶憐。
鄧校尉心裡又是一軟,這麼溫馴善良的美人,如今被弄得這樣可憐,只因不小心踩到你的手,嘖嘖,真是人心不古啊。
伍冬源聽完,差點氣的一口氣憋暈過去。你個鄧校尉什麼眼神啊,想表達幾個意思啊?我堂堂國師大弟子,能栽贓別人,就因為踩了下我的手?天吶,被誣陷的感覺真讓人抓狂!
王鐵匠看著這一幕,才明白過來,原來官大人找他茬是因為他這批活的東家得罪人了呀。他懸著的心一下放了下來。可心還沒放穩妥,他就道一聲糟糕。他想起了去採辦鐵礦石的尤子走前跟他告假,說這次才辦完礦石回來的路上順便回家一趟,預計耽擱一天才能回來。想起這些是因為他聽見院外傳來了騾馬的腳步聲,還有他的夥計尤子的吆喝聲。
吆喝聲越來越近,院裡正鬧騰的眾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望向小院門口。
兩車鐵礦石穩當當的停在院外。
院裡人彷彿被定格,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