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才,你怎不早說!”一掌摑出,“啪”地一聲脆響,那名侍衛臉上指痕宛然,眼前直冒金星,猛一哆嗦,連忙跪下。
他一肚子的委屈,卻不敢申辯一句。
呼圖克越想越怕,越看越恨,又是一聲厲喝:“沒用的東西,還不快給我滾。”
那名大內侍衛如逢大赦,還暗道僥倖,如飛掠下瓦面。
望望獨孤奇適才逝去的方向,再看看雍和宮簷下夜色中那名侍衛的背影,呼圖克恨得鋼牙連挫,猛一頓腳,飛身掠向宮前。
整個大內之內,空蕩寂靜,看不到一絲經過廝殺的跡象。
唯一和往日不同的,是雍和宮頂上碎了一塊琉璃瓦。
夜色中,一條雪白的人影直撲紫禁城外。這人影飛馳如電,只是微微有點搖晃,顯得腳下不穩。
出了紫禁城,這條雪白人影馳行的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身形也越加搖晃得厲害。
最後簡直像個步履蹣跚的醉漢。頎長的身影拖在地上,也隨著人體不住晃動。
他每舉一步,都好像用盡力氣。兩條腿,狀如不勝負荷.搖晃中還帶著踉蹌。就這麼一步一步地向前挨。
終於,他停在城郊荒野中的一株大樹下,扶著樹幹,不住地喘息。
人停,影住,月色下可以看得很清楚,他是個白衣文士。
這片荒野在紫禁城西,野草叢生土丘起伏觸目一片蒼涼,白日裡人跡罕至,其實閒人也不準進入這塊地方,在月色昏暗、萬籟俱寂的深夜裡,這地方更顯得有點恐怖。
突然,白衣文士身形一陣劇烈顫抖,“哇”地一聲,狂噴一口鮮血,襟前、地上,殷紅一片。
他臉色白得怕人,雙目暗淡無光,噙著血水的唇邊忽起一陣輕微抽搐,似乎再也支援不住,手扶著樹幹,身子脫力地慢慢向下沉……是那麼淒涼,那麼孤單。
就在他靠著樹幹,快要萎頓及地的剎那間,突然,他又掙扎著站起,雙肩傲聳,目中陡現逼人寒芒,凝注十餘丈外一堆土丘,淡淡揚聲喝道:“什麼人隱身在此?”
一聲刺耳難聽的桀桀怪笑,十餘丈外那堆土丘後緩緩冒出三個黑影,狀如鬼魅形似幽靈,恐怖駭人,冷聲發話:“有勞動問,本是故人,老夫莫洪、單能、衛中,在此恭候多時了。”
話落身起,三條人影並肩疾射,悄無聲息地落在白衣文士一丈之外。
白衣文士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震驚之色,目注三人,談淡一笑道:“冤家路窄,巧不至此,看來三位是早巳料定我會到這兒來的。”
羅剎三君面色陰森,獰笑不語。
白衣文士搖頭一嘆,笑道:“羅剎三君果然老謀深算,處處超人一等,夏夢卿今日方知不如……”
居中莫洪突然仲天狂笑,聲似夜梟:“奇才第一,傲誇宇內的玉蕭神劍閃電手今天居然客氣起來,莫洪等探感意外,也倍覺榮寵,過獎!殊不敢當老謀探算,處處超人一等之譽,只是比那些來自布達拉宮的蠢才,頭腦稍微清楚一點而已。”
白衣文士正是那強持傷軀,獨退西藏番僧,甫離大內的夏夢卿,他聞言淡演說道:“你的意思可是說早就看出我內傷嚴重,已不能妄動真力了?”
“不錯!”莫洪頗為得意地陰笑道:“你外強中乾,勉力支撐的情形只能瞞過那些蠢才,卻瞞不過老夫三人,設若那耶多克膽子再大一點,多留一些時刻,或者下決心孤注一擲,不惜死拼,你就非得露出馬腳.橫屍大內……”
夏夢卿飛快介面道:“可惜他不如你。”
“實足慶幸!”莫洪陰笑說道:“如果他心智及得上老夫,或高過老夫一等,老夫三人豈不要跺足興嘆,抱憾終生?”
夏夢卿一笑道:“說得是,那耶多克若是及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