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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問天笑了笑並沒有就這個話題深說,繼續介紹李二川去天南的情況。“李二川他們在招待所一直 等到十二點多,米良川才坐著車來到招待所。吃飯時米良川很熱情,說老師們難得來一次天 南一頓飯就花了兩千多塊錢,光茅臺酒喝了五瓶。當李二川他們說明來意後,米良川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也許人當了官就得有點官架子吧,在辦公室那陣子他就應該出來見個面,可是他沒有出來。他再忙也不會比毛澤東還忙吧,毛澤東還接見韶山老鄉呢。他也許當著下屬的面是故意擺譜的,年初我去找米良川說馬風那個事時,他在組織部長面前就故意顯得居高臨下,很有官架子,似乎只有這樣才顯得他深沉,顯得他像個書記。你說人這東西就是怪,當了官沒有官架子,人們反而說你不像個當官的樣子。中國幾千年的官場文化是很微妙的,人們不也常說當官就得有個當官的樣子嘛,這樣子咋解釋?大概就是官架子吧,人們已經習慣了。其實前些年米良川求我去找邊際辦事時一點架子也沒有,叔長叔短地叫。在我看來米良川並不像我們這些人誠實直爽。”
張問天停了停又說:“李二川他們剛吃過飯,天南葡萄酒廠的下崗職工不知咋知道米良川在招待所吃飯,來了四五百人把大門堵住了,有人還在那裡罵娘,說當官的一桌酒席花幾千,下崗職工沒人管,毛主席你快睜睜眼。真有意思。李二川他們都為米良川感到羞愧,而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分別時米良川不敢從正門走像賊一樣從後門溜了,臨走時丟下一句話,說能幫忙就儘量幫忙,可惜連你的名字也沒有記一下。他的秘書坐車從正門走,走到門口就被告狀的群眾攔住車,從車上拽下來和他論理,他急忙亮明瞭身份。群眾知道秘書不當家就放秘書走了,還傻乎乎地在等米良川,他們真是對當官的抱希望太大了。”
王步凡聽了張問天的話心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裡,希望也大打折扣,他覺得米良川的話等於和沒說差不多,這一次去找他也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心情一變,車窗外的景物也都陰暗起來,雨霧中的白楊和垂柳也是死氣沉沉的樣子,就像一個剛死了丈夫的女人那樣憔悴哀傷。
王之道卻滿有信心,他知道當官的說話總是留有餘地的,哪會像老百姓那樣一拍胸脯說這事包在我身上啦!他認為米良川說出這樣的話很正常,對這次天野之行仍充滿信心。
王步凡從接觸的那天起就覺得張問天的感情一直是壓抑的,覺得他這一輩子肯定過得也不順利,就岔開話題與張問天拉些家常。他問張問天這些年的經歷,張問天就開啟了話匣子,但話是對著王步凡的父親王之道說的。“那天見王老師時,因為有正事我也沒細說,我是四五 年日本投降後考上西南軍政大學的,畢業時國民黨已經被共產黨打敗逃到了臺灣,共產黨收容了我們那些學生,經過審查也都沒啥歷史問題,就分配到各條戰線上參加了工作,其實許多學生在學校時已經加入了共產黨,是黨員的都得到了重用。我不是黨員,被分配到水利部門去工作。五?年冬天傅作義來咱河東省考察水利工作,我就是五人考察小組成員之一,傅作義曾對我 說將來河東省的水利工作就交給我去辦,言外之意咱省的水利工作準備讓我負責。後來一念之差誤了終生。我在外學習工作四年了,加上解放戰爭期間形勢多變,與家中音訊隔斷,既然到了家鄉,一心想著回家看看父母,結果一回家就壞事了。日本投降後我二叔當了國民黨的區長,四七年他殺害過三名地下共產黨員,解放後我二叔被鎮壓了。我回家之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