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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我這裡把幾張桌子併攏,鋪妥被褥,二位湊合著炭火好生睡上一大覺,任什麼鳥事也且放在天光以後再說。”

老苗沒有吭聲,只愣愣的呆坐著,君不悔趕緊站起來向周麻子道過勞,然後幫著人家並桌鋪被;兩個小夥子許是早困了,周麻子對這一雙正走背運的小人物仍關懷如故,裡外親手伺候,在這種蕭煞的時令,寂寥的心境下,君不侮越覺有一份難得的溫暖。

燈光捻小了,只剩那如豆的一點焰火在沉暗的店堂中閃動不定,光景是有些無奈的悲涼,老苗的鼾聲業已響起,君不悔卻睜著雙眼凝視頭頂上那一片灰暗,他不是不想睡,只因為他另外還有計較。

“無影四狐”約定交貨贖人的地方叫做“老君山”,“老君山”隔著周麻子這片野店大概有十多里路遠近,君不悔曾聽呂剛提起往“老君山”的走法——順著向北的道路朝下走,約八九里地,便是一條分岔道,轉右走,再過去不三四里路就可抵達“老君山”;“無影四狐”指定的所在是入山山口下的一棟樵棚。

雪下得很大,天是黑的,大地卻一片銀白,風勢減弱許多,氣溫雖低,卻比想像中要好一點,君不悔悄然摸出店門外,頂著漫空飄舞的雪花往前奔掠。

不錯,他正是要到“老君山”去。

他並不知道“無影四狐”在“老君山”的落腳處,甚至不能確定“無影四狐”是不是會匿藏在“老君山”附近,但他狠下心要去找一趟,他有個相當合乎邏輯的判斷——“無影四狐”若非窩在“老君山”近處,卻為何約了“飛雲鏢局”的人在“老君山”下見面?人的通性,總喜歡找個較為近便的所在行事,土匪強盜也少有例外。

君不悔看得出來,“無影四狐”決不顧忌“飛雲鏢局”的人,這一層將會令他們減低警覺,必亦忽略了應有的各項預防措施,他們極可能約在那兒便等在那兒,不隱躲、不移動,端指望肥肉人口了……這一陣狂奔急跑,大冷的天,也跑出君不悔一身熱汗來;經過吉百瑞三年的提調夾磨,君不悔的輕身功夫精進了一大截,他人在雪地上掠走,自己亦覺得怎麼如此快速便到了地頭?岔路右轉進去,沒有片刻,業已望見了矗立於前的“老君山”。

“老君山”的形勢相當險峻陡峭,白雪覆蓋下但見峰嶺睜峰,銀花凝枝,景象實堪一觀,君不悔此刻卻沒有半點欣賞雪夜寒山的興致,他急呼呼的先找入山出口處的那棟樵棚,卻比他料想中更容易的,發現了目標。

那是一棟樵棚,一棟殘;日破爛的樵棚,全由粗糙木板釘的牆、蓋的頂,早已剝落裂損,那扇破門也半掛半傾的敞開著,棚裡棚外,都鋪著一層雪。

樵棚中沒有一條鬼影,山上山下也不見有任何活人留居的跡象,周遭是一片沉寂,一片冷森,就連聲狗吠狼嗥的動靜都沒有,真他娘靜得帶邪!

君不悔在樵棚四周打了幾個轉,不禁有些失措,茫茫然拿不定主意,這個鬼地方,除了山就是雪,遠近白糊糊的望不著邊,又到哪裡去找那四條殺千刀的狐狸?

原先興起的一股熱勁,到此時已慌慌冷卻下來,君不悔難免自怨自艾——這算哪一門子呢?強行出頭扮這出“英雄救美”,不僅連到何處去救都找不著地方,就算找著了能不能救出人來在這節骨眼上亦少了把握;沒有誰求他姓君的挺身而出,甚且那要救的物件與他也沒有什麼淵源,一不沾親,二不帶故,三不曾受惠承恩,大雪天裡,豈不是拿自家的熱面孔去愣貼別人的冷屁股?真是他孃的,剃頭挑子一頭熱呀!

就在他意興闌珊,正打算調頭回轉的時候,突然問他聽到了一聲馬嘶,一聲短暫的、卻非常清楚的馬嘶聲!

君不悔呆了好一會,雖說他對自己這趟冒險豁命的動機有了懷疑,但人總是到了這裡,而且也的確有這份施援的心意,當然,練刀有成,正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