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秋月也撐起上半身,齜牙咧嘴的罵:“我說呢,‘天目五鷲’怎麼會只到了一個花瘦影,哪四隻扁毛畜牲卻是去了何處?真正遠在天邊,近就在眼前,一窩子全到齊啦,他娘這一道可被擺得不輕!”
尚剛亦心知情況不妙,但只得勉強沉住氣:“不用緊張,如今正是勢均力敵,誰也壓不過誰去,我們要抱定必勝必成的決心,傾力死戰,豁拼到底,則我方拔旗奪魁的機會更大!”
這是激勵士氣、振奮人心的話,實際上哪一邊“拔旗奪魁”的比算大,連尚剛自己也毫無把握,然則對方來勢甚壯,銳猛之概逼人而至,他又不得不拿言語先將場面穩住,要是他這為首的也露了怯意,現了頹像,大局就更不可為了!
乾澀的嚥著唾沫,龔棄色艱晦的道:
“事情到了這步田地,義父,不拼也不行了,索性早早卯上,分個生死存亡!”
猛一點頭,尚剛驀然嘶聲狂吼:
“孩兒們,給我狠殺!”
第一個撲上去的就是龔棄色,而第一個截向他的亦是君不悔;尚剛身形才起,方夢龍已正面堵上,花瘦影迎擊伏虎和尚,孫秋月顫巍巍的挺身站好,瞅著斷了腿的顧乞,心裡方在打該不該揀姓顧的便宜,那邊。十二乘鐵騎已狂衝而到,十二條人影離鞍飛起,恰好接住分別切入的對方七人!
血戰就這麼開始了,刃光、寒芒、銳風,映襯著人影的奔掠衝殺,襯托著那透白心肺呼號叱叫,力與勁在汗水中揮展,銳利和堅硬相互擊撞,赤眼相向,惡生膽邊,然後,便註定了人命的殞落,鮮血的流淌……君不悔截住龔棄色,正所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一次,龔棄色除了竭力運用他那玄妙詭異的身法之外,手上也多了一件傢伙--一隻黝黑烏亮,又短又沉的“問心筆”;直到如今,君不悔才大概搞清楚姓龔的武學沿傳的特性,他慣於空手應敵,顯然是受了義父尚剛的薰陶,而他身法詭奇,變化莫測,卻十分接近“小天香”孫秋月的路數,尚剛不到緊要關頭決不施展兵器,龔棄色亦是如此,照目前的情形看,姓龔的露出“問心筆”,正如同他幹老子現顯“神仙刺”,光景全到拼命的時候啦!
方夢龍力敵尚剛,便宜佔在尚剛先前受傷的份上,雖說這位“就來報”功高藝強,身上的刀創卻相當影響了實力,何況方夢龍本亦不是盞省油的燈,這時雙方全在傾盡所能,毫不相讓,尚剛要想板倒方夢龍,可就大不容易了。
與伏虎和尚火併的花瘦影,說起來最不輕鬆,那和尚肉綻未合,血浸重衣,居然就同個沒事人一樣,珠環施舞,利鏟翻飛,仍然力大招沉,風起雲湧,逼得花瘦影的金蛇軟劍難以遞進,只在外圈打轉,他不禁心裡直犯嘀咕--可千萬別弄成個顧乞第二才好!
另一對相互虎視眈眈卻對峙不下的人物,一個是斷了左腿脛骨的顧乞,一個是遍體鱗傷的孫秋月;孫秋月固然有心趁機擺平顧乞,卻對自己是否具有此種能力頗生懷疑,而顧乞表面上沉著鎮定,暗地裡實在捏著一把冷汗,孫秋月的特異身法他已經親眼目睹過,在此際一腿殘缺的情況下,若是姓孫的婆浪果真朝上撲,能否自保,他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兩個人各懷鬼胎,又各存憚忌,便大眼瞪小眼的這麼互瞅著,一半時裡,誰也不敢先行冒險出手。
而雙方伏兵皆起,所引發的一場混戰,場面可就十分熱鬧了;“銀旗三義”那三面以銀絲摻合著鋼線混編成的三角形尖杆大旗,飛揚於“大鷹爪”尉遲英德四周,尉遲英德在以前或者不把這三面銀旗放在眼中,但自他折去一臂之後,功力大受影響,兩邊這一接觸,形勢就不很佳妙,獨臂戰三旗,竟然異常辛苦,進退之間,已透著力不從心的窘迫。
“韓門四傑”是四個精悍結棍,充滿活力的小夥子,四兄弟使的都是同樣的兵器--慄木鑲包銅頭的雙節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