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傳弟子的身份,我師徒二人既然敢上邙山,便是看中了魔教豪傑慨然應諾的氣魄,難道今日你們竟是要以眾欺寡,以少打多不成?”
他話語犀利,眼神逼視在場眾人,秦逸等人卻也一時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駁他。
“便是要打,也不在此時,今日我教教主新繼大位,豈容爾等在此喧譁?”這邊孫德宗站出來,捋須冷喝道。
“多謝孫門主迴護厲某”厲千仞擺擺手道“然兒千仞自忖也非那怯戰之人,既然對方都已經找上了門來,我又何懼一戰。”
“哎呀,魔主不可以身犯險,這些正道中人詭計多端,向來言而無信。”孫德宗心中著急,想說乃父便是與當時的正道首領靜流先生賭戰一場,雖然勝了,卻也消耗了不少真氣,然而那正道聯軍並未應諾退出邙山,反而夾攻更急更緊,這才害他丟了性命。、
然而這厲千仞畢竟全教之主,故而這話孫德宗只好在心裡埋怨幾句,卻不便當眾將其說出來。
“阿彌陀佛……”突然那紫面神君身旁的老僧開口唱了一聲佛號,打斷他們道“冠玉施主與厲教主之戰,乃為私怨,老和尚斗膽,想為天下蒼生先與教主說上幾句。”
“你這老和尚,又是何許人也?”陳開好奇問道。
“貧僧乃是九鹿山上嚴書寺裡的的覺仁和尚,特來為蒼生請命!”老和尚又是唱了一聲佛號。
“原來是餘杭之地眼九鹿山上的高僧。”厲千仞合手回禮“我早聽聞覺仁大師菩薩胸懷,慈悲心腸,從來都是樂善好施,盡力普救眾生,卻不知今日想向厲某要求什麼,若能做到,千仞決不推辭。”
“阿彌陀佛,老僧先代天下蒼生謝過了,想來教主雖然一身凌厲殺氣,卻也有一顆寬仁之心。”他注視著厲千仞的眼神,突然高聲說道“老僧斗膽,想請厲教主散去這四萬魔教教眾,且使其中功力高深者專心修行天道,貧者各歸其家,從此江湖不現腥風血雨,天下不臨兵禍,豈不是蒼生大幸?”
這和尚一語既出,滿山皆驚,那秦逸登時怒道:“我等以身侍奉魔教,怎麼說散就散,且我與正道中人有那殺父之仇,你又讓我如何放下。”
秦逸一語,正是道出許多魔教教徒的心聲,一時之間,四面聲音響起,人人面帶怒色,竟比那先前對那冠玉殺人闖山的憤恨還多上了幾分。
第四十四章 千仞之淵垂星辰(中)
“根身器界一切鏡相,皆是空花水月,迷著計較,徒增煩惱。”覺仁和尚又唱一生佛號,朗聲勸道“三界之中,以心為主。真觀心者,究竟解脫。不能觀者,究竟沉淪。”
“唉……”孫德宗嘆了口氣道“老和尚好教誨,然兒我輩之人,久涉江湖,牽扯到那是非恩怨,又哪裡是那麼容易能放得下的,如今魔教已成了我等庇護,若是轟然而倒,你讓我等不是成了無根之萍,飄蕩在那天地之間,又有何枝可依?”
魔教眾人聞言不由心下慼慼,其實任何教派,盲信者,虔信者都是不多,大多數人皆有所圖。簡單來講,便說那揹著人命的一些人,一旦脫離教派,終不免遭人追殺。
又有那貪圖稀粥饅頭的貧民,心中也是一百個不願,這些人還想不到正魔之間的廝殺慘烈,眼面前的事兒只有填飽肚子一途。
“孫施主所云,皆乃心中虛妄執念。”覺仁和尚應道“無妄想時;一心是一佛國;有妄想時;一心是一地獄,各位雖然各有苦衷,不便脫教而出,然而這一切,卻又多是種種殺業所致,若不能由果溯因,終是捨本求末。”
的確,魔教中人從來少不了爭鬥,殺傷越多,牽涉到的江湖恩怨也便越多,猶如身受桎梏,又似泥淖深陷,越來越無法抽身,覺仁和尚又是講述道:“一切眾生皆自空寂;真心無始;本來自性清淨,若能放下身週一切,斷了殺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