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的臉,此刻只餘了茫然,修長白皙的指尖正拿著一根樹枝,彷彿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一樣,不明白自己身處於何種境地一樣。
見慣了他高深莫測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此刻見到他這樣,沉燻心裡閃過一絲的不忍,有什麼樣的打擊會比聽到自己的親身父親說所謂的寵愛只是為了保護另外一個人,只為了轉嫁那個人身上的災難呢?而這個清王又是如此的驕傲如斯,受到這樣的打擊,難怪這個人會失態如此,全然沒有了平素狂傲不羈的模樣,只是茫然不知所處,現在的這個樣子,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失態的模樣了吧。
來不及有更多的神思,皇帝冷峻的聲音傳來:“誰?給朕滾出來。”
沉燻一怔,視線定定的看向陰夜冥,陰夜冥這會子彷彿微微回過神來了,眼底閃過一絲不知是自嘲還是悽然的深思,也許因為月色的關係,那一身華貴的玄色衣裝竟然瀰漫了無可言喻的悲傷。
一種似乎不可能在他的身上出現的東西。
那悲傷,讓沉燻忽然心下一軟,心裡頃刻間就有了決斷,視線快速地掃了一下四周,定在身後的一從樹菊花上,只是現在採摘已經來不及了,她凝住心神,指尖流轉,不可,手上立刻多了一捧菊花,她臉上綻放出甜美的笑容,撥開樹叢,現出身去,行禮:
“呵呵,父皇,母妃,是我。”
皇帝神情微松。
蓉蓉妃啞然出聲:“小薰,你怎麼在那裡?”
沉燻微微一笑,揚了揚手中的菊花,道:“我來陪母妃賞月,走過這裡的時候看著這些菊花開得正勝,想著採一點送給母妃,借花獻佛,剛蹲下采了沒幾朵,你們就過來了。”她捧著花走近,對著蓉妃嫣然一笑,“母妃,你看這花漂亮吧。”又歪過頭對皇帝笑了笑:“父皇您覺得呢。”
皇帝面色十分的不自然,不知道剛才的話她聽了多少,眸光微冷。
蓉妃見到此狀,忙道:“很漂亮。”一邊對皇帝道:“皇上,夜深了,您也該回去了。”
皇帝當下也沒有多說什麼,沉著臉往景和宮外走去,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住:“蓉妃,你這個做母妃的,似乎該好好教導一下南王妃。”
“臣妾遵命。”蓉妃從容應道,看得他的身影離開後,蓉妃臉色才方才一變,聲音沒有了平素的溫婉慈愛的語氣,而是凌厲的:“剛才你聽到了什麼?”
沉燻一愣,視線落到自己懷中用幻花術幻化出來的菊花,隨即唇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要是這一幕是幻影或是做夢,那該有多好,可是,冰冷僵硬的五指提醒著她這不是夢境,而是現實。
“母妃,我全都聽到了。”
蓉妃沒想到她會這般的誠實,一時間愣住,在宮裡幾十年,除去了皇帝的保護,自己當然必須也要學會保護自己,能夠安身立命到現在,她也並不是善良的人,必要的時候,同樣可以使手段,但是現在,對面的這個人是她的兒媳,如同女兒一般貼心的女孩子,就她所知,她定然也不是有意偷聽的,只是碰巧上了而已,但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她一時間竟然沒有半點的頭緒。
“母妃,夜寒霜重,有什麼話我們回到屋裡說,小薰知道自己聽了不該聽的事,甘願受罰。”沉燻低著頭,視線往旁掃了一眼,自知自己肯定是免不了要受罰的了,但是不能是在此地,這裡還有一個人。
其實到現在沉燻都有些恍惚自己怎麼就一下子站出來了,她其實對於善良這兩個字並沒有所謂的堅持,更何況對方是清王,她從來都是隻在意自己在意的人而已,或許,很多事情人做事都是一時的衝動吧,她只是被那個人眼中從未出現過的茫然和軟弱怔住了而已。
蓉妃一時間也沒有什麼主意,當下道:“也好。”
一石激起千層浪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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