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大會召開的第二天,由於眾人集體通宵,到了晚上他們才清醒過來。
當他們收拾整頓完,坐上車出發,離開執行局以後,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
“這樣好嗎?”在車上,派伊忐忑地問,“白天沒有工作什麼的。”
事實上,通宵過後立刻出動,是執行員工作的常態,不算什麼。他們是在萊特賴床的行為下,才一起拖延的。
賽琳娜坐在副駕駛,翹著腿,無所謂道:“有什麼關係,這個案子和反抗軍、異常仿生人有關,專家不正坐在你旁邊嗎?”
被點到的萊特從思考中抬頭,看了賽琳娜一眼。
派伊望向萊特:“埃布林……你對兇手是誰已經有把握了嗎?”
“不能那麼說,賽琳娜太想當然了,”萊特道,“我只是活的久了一點,並不是萬能的。世界上還有很多奧秘,我沒有搞清楚。”
“你又不需要搞清楚全部,”賽琳娜道,“你只需要超過大家就好了。拜託,除了中心城,你把所有陣營的首領都當了一遍。”
她舉的例子就好像被狗熊追逐,只要跑過另外一個人,就能贏。
不被吃掉便是勝利。
但那其實是自欺欺人,萊特要的是殺掉狗熊,他要所有人都不用賽跑。
“是哦,好厲害。”派伊卻被賽琳娜說服了。
萊特沒有過多解釋:“即便如此,也要調查後再發言。”
飛行車來到居民區上空,他們照例在中心地帶停下,步行前往裡奇的家。
安靜的燈光從窗戶中透出來,屋子裡顯然有人。
萊特對賽琳娜和派伊說:“你們去盤問西恩怎麼樣?”
“盤問報案的目擊者嗎?”
“是的,昨天沒有來得及,但今天剛剛好,”萊特說,“他應該已經仔細思考過,給所有錯漏找好藉口了。”
“你在懷疑西恩嗎?”派伊問。
“唔,不能說是懷疑……但他的存在很微妙。裡奇對他的介紹恰到好處,這點很古怪吧?他像是在刻意降低西恩的嫌疑。女兒被傷害的父親不應該是誰都不信任嗎?”
“其實你就是想製造單獨審訊裡奇的環境吧。”賽琳娜嘖了一聲,直指核心。
“可以這麼說。”
萊特毫不臉紅地承認了。
“他是個謹慎小心的人,參與審訊的人數越少越好。我覺得由我獨自出面最合適。”
“走吧,”賽琳娜拉著派伊往反方向走去,派伊聽話地配合,“讓他一個人折騰。”
望著他們逐漸變小的背影,萊特轉身敲門。
給他開門的人是裡奇,露西跟在他後面扯著他的褲腳,怯生生地往外望。
“特派員?”裡奇問道。
經過一天一夜的調整,他的精神狀態好像沒有那麼緊繃了,對待萊特的態度輕快許多,有了些許不太能看出來的平常心。
他的語氣切實和緩了,即使聲音沙啞,總體卻稱得上溫柔穩定,符合萊特一開始對他的性格判定。
是不是壓力過大,崩斷那根弦以後,反而無所謂了呢?
也許他已經逐漸意識到,無論如何,他都改變不了希爾塔或反抗軍任何一方的意志,於是決定縱情享受餘生——哪怕他的餘生可能只剩下幾天。
在弄清事情的真相後,希爾塔會毫不猶豫地、冰冷果斷地做出決定。
“你可以叫我萊特。”
“……萊特先生,請進。”
萊特走進屋裡,發現廚房跟前的那灘血還在。乾涸了,但是並沒有被擦掉。
“那個是,那位男性的執行員交代的,”裡奇說,“他說先不要清理乾淨比較好。”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