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二用?不,不可能……”虞龍旌摩挲著五柳長髯,若有所思。
即使是一心二用,也只能作用於外物,比如左手畫方右手畫圓。但同時想象兩個自己,一個為光,一個為焰,這是從根本上就是矛盾的悖論。
“難道是分割八識?”他看著夏元熙兩個走到一起,和而為一的化身,突然有所明悟。
人具有的八識,其中眼、耳、鼻、舌、觸五識都是感知外界,而第六識意識則是因為前五感,被外界刺激做出的判斷。它可以被麻痺欺騙,像地球上的催眠術就是透過一些手段,刺激神經,直接作用於意識本身,讓受術者聽到不存在的聲音、看到莫須有的事物。
而第七識末那識則有強烈的自我感,它不隨外境的遷流而有間斷,修道意志堅定之輩無論受到什麼挫折,經歷怎樣的磨難,都堅持認為自己終將有跳出輪迴,長生久視的一天,也是因為這份執著被深深刻盡末那識中的緣故。
光焰退去,夏元熙又回覆成實體的人形,她從剛剛思維意識分裂的狀態醒轉,看著自己的雙手,只覺得不可思議。
那真是奇妙的感覺,就像同時存在兩個自己,但每個“她”都存在於另一個“她”心中,一舉一動,心心相印,宛如兩鏡相照,重重涉入,迭出無窮。
那是她用意識幻想出火焰的自己,而深層次的末那識則想象著無垢光的緣故,二者皆是不同的她。
“我現在有些後悔把此書給你了。”薛景純揉著眉心,“這是我最不情願的一次讚賞,你領悟的很好。”
“玄微你真的是這次才給她?此書玄奧晦澀,我當年也只是細讀十月,又坐關三年,才敢說略通皮毛,又兼百年遊歷的所思所感,終將書中理論明白大半。玄璣竟然能做麼快掌握並用之實戰?看來,到我渡劫之時,這琅函館館主也是後繼有人了。”虞龍旌嘖嘖稱奇,眼中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玄寰師兄功法與此書不合,稍微花了點時間也是情理之中。你再誇她,她就要得意忘形了。”薛景純嘆道。
在他們面前,夏元熙那陽光燦爛的表情簡直要把所有人帶到盛夏,眼睛也是閃閃發亮,卻又故作鎮定,就像在告訴所有人說:“快誇獎我,崇拜我吧!”
其實,虞龍旌的反應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她最得意的還是薛景純無可奈何的嘆息,能讓這貨吃癟的機會少之又少,她真想仰天長笑三聲:哦呵呵呵,師兄你也有今天!
倒是王詡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一邊喃喃自語:“不可能,絕對不會是這樣……”
“啥?”夏元熙好奇地看過去。
“別理他,只是理念不同的衝擊,過會就好了。”虞龍旌見怪不怪。
“萬事萬物,無有實性,謂之空……”
夏元熙聽去,王詡似乎在喃喃自語。
“玄幽師兄你在說什麼?我也是前些天從師兄那拿到一本書,上面有些心識方面的思路,我覺得值得一看,如果玄幽師兄沒看過,表示強烈推薦。”
“不!我絕對不會看的!”王詡飛似的逃開,一邊閃,一邊嘴裡唸叨個不停。
“他是中邪了?”夏元熙疑惑問道。
“不是,只不過夢幻泡影和他修行的功法相牴觸,他需要冷靜一下才能不被其所動。”薛景純也同意了虞龍旌的看法。
“咦?差別有這麼大?”
“玄幽的道路是修幻而滅幻的法門,修到最後塵世於幻象並無區別,也無法再影響他,從而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夢幻泡影的意義則為幻象現實無生無滅,幻象是同一事物的不同表象,其中根本理論上存在差異。”
“那哪種比較正確?”夏元熙問。
“崑崙在蓬萊西方,在玄洲南方,他從蓬萊往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