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低頭往床後藏,小娘親一衝進來還就直奔著我,張口就訓:“嘉兒,你又調皮了?!”
我委屈的嘟了嘴撩起眼皮瞅瞅她,爹爹在床上歪著輕輕擺手說:“惠蘭姐,你別怨他,是我自己要起來活動活動的。”
小娘親氣急:“大少爺!你看你,要是摔著哪兒可怎麼辦?!”
“摔死了他倒好!”爺爺人未至聲先到,抬腳跨進門裡,闊步走到床邊,指了爹爹咬牙罵道:“摔死了他就省了一家人替他操心!操心他他都不知安靜片刻,找不完的麻煩!”
奶奶不說話,只推了爺爺身後的江大夫,催促趕緊給爹爹看看,我自動退得遠遠的省了礙事,站到爺爺腿旁。
爺爺坐到椅子上,胸口猶自一起一伏,著實是氣到了。招手示意我走過去,摟住我問:“嘉兒,告訴爺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爹想打你你躲了?告訴爺爺,爺爺給你做主!”
我扭頭看看爹爹,爹爹撐了身子坐起,低頭說:“回父親,是兒子在床上躺的久了,想起來活動活動,不關嘉兒的事。”
“老子管你死活呢!”爺爺氣的張口罵道:“老子怕你暗裡再打嘉兒!你再敢有個不安分的,我把你腿打斷,你下半輩子都在床上過吧!”
我看見爹爹面色微微一滯,有些尷尬的樣子,又恢復如常,在孃親的扶助下慢慢躺倒在枕上。
江大夫細細查驗了爹爹的腿,又把了許久的脈,最後在屋內眾人的注視下緩緩開口:“大人,大少爺的身體沒什麼大礙,還是那些咳嗽的老毛病,腿上的傷還要些時日調養。要說剛剛摔了一跤,只怕是躺的時間久了,腿腳不靈便了,以後讓丫鬟下人每日揉捏按摩,老夫再開個藥方,用水煎了,睡前泡腿,過些日子慢慢就好了。呵呵,大少爺也不要心急啊,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那蛇一口咬的深,再加上剜去腐肉新肌還沒長全,切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再率性而為,真的落個病根也說不定啊。”
鬧了半天,就是以前人家說的肌肉萎縮吧?唉,我這腦子,平日裡看小娘親給爹爹擦洗,從沒想起過給爹爹揉揉身上的肌肉這茬,真是滿腹的見聞都沒用到正地方去……
看著奶奶笑了送江大夫出門去,小娘親也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我仰頭望望爺爺,呃……爺爺這神情……
“我讓他在床上歇著他不聽,”爺爺一連串的嘮叨著,在屋裡一轉一圈一轉一圈,四下裡像是找著什麼:“他就是能我和對著幹!他不是想落個殘廢嗎?!好啊,老子成全他!家法呢?!藤條呢?!”
小娘親被爺爺的陣仗給嚇到了,鬧不清爺爺這氣是真要發洩還是就嚇嚇爹爹,直到爺爺順手抽出案上花瓶裡的雞毛撣子,“嘩啦”一聲花瓶被帶到地上摔個粉碎的時候,小娘親才倉皇的從床後繞過來。
爺爺氣勢洶洶的直逼向床上的爹爹,揚起手裡的雞毛撣子就要抽下去,剛走進屋裡的奶奶也嚇得面容失色,踮著小腳趕緊撲過來,費力的去拉爺爺。
“爹!”“老爺!”
我從來沒見過爺爺要動手的時候被人攔過,估計這兩位女士也真是急了,跟綁架似的牢牢地攔死了爺爺,爺爺還在不依不饒的斥罵:“都給老子鬆手!今天打死了他大家都落個清靜!”
下人在一旁面面相覷,管家段伯送走了江大夫一進門,就被這陣仗嚇到了,慌了手腳:“老爺夫人!唉喲這幹嘛呀,看您二老再摔著了。”屋裡十足的鬧成了一鍋粥。
爺爺手裡的雞毛撣子揚了半天,總算是被生拉硬拽的扯了下來,最後猶不解氣的指指爹爹的腦袋:“你再鬧一齣子出來看看!”一甩袖扭頭就走了。
床前的人散了,我才忍著笑去看爹爹的臉色,耶?爹爹竟抽出頭下的枕頭蒙了腦袋,面朝牆裡睡去了……嘿嘿,感情他仗著重病在身,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