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禪拿著信趕回禪室,叩門而入。
“佛子,公主命我將信交還予您。”
檀迦正坐在案前,左手掌著經書,右手執筆書寫,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朝著參禪看去。
“公主說,信中有她給佛子的答覆。”
參禪興致沖沖地遞上前,急於看見佛子知道答案後的神情。
可觸及檀迦深沉清涼的眼神後,莫名覺得有些怪異,來不及探究,那眼神便淡淡移開了。
檀迦放下了手中的經書,拾起一旁的佛珠,下巴輕點,示意參禪將信放在案前。
參禪問:“佛子不拆開看看嘛?我看公主的意思,新歲應當是願意留下來。”
那語氣頗有獻寶的味道。
話落,還悄悄抬眼去打量面前之人的神色,可佛子臉上一片淡漠,並沒有聽見訊息的喜悅之感。
他迷茫了。
檀迦輕撫佛珠,淡聲吩咐:“開啟。”
這封信是他交予她的,自然知道其中的內容,況且她的答覆,不是早就給他了嗎?
檀迦眼簾微垂,並沒有拆穿。
參禪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著吩咐拆了信,盯著看了一會,面上湧現出為難之色。
“佛子,恕弟子愚昧,不懂公主何意。”
檀迦凝眸片刻,伸出手。
信封上的內容沒有變,但信尾大片的空白處,多了幾抹塗鴉。
一個似珠子般大小的墨跡,被塗得圓圓潤潤,邊緣還斷斷續續勾勒著歪曲的線條,可能是不小心用力過度,那坨黑圓很濃,就連信紙都被墨跡浸溼了。
參禪遞過來時,那痕跡還未乾透,檀迦拿著信紙的手,沾染了些許黑點。
他看了眼,黑圓旁寫了兩個很小的字跡:蓮花。
那所謂的蓮花旁,還綴了一隻抽象的,依稀展著翅膀的蟲子。
那是……
蝴蝶!
蓮花是他?
蝴蝶是她。
檀迦拿著信紙的手緊了緊,眸中掠過清淺的笑影,好似嶺雪融化,隨即化成嫋嫋薄霧消散。
參禪瞳孔睜圓,用力閉眼,再睜開時,已經從他臉上找不出一絲含笑的痕跡。
佛子看懂了嗎?
這是看懂了吧。
參禪這般想,原先在佛寺時,只以為公主的字跡便是絕無僅有的了,如今看到了她的畫藝,更是鬼斧神工般的出彩,他唯一能看懂的,便是那個爪子。
旁人就算拿到了這封信,怕也是瞧不出個所以然的。
所以,公主畫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參禪問:“佛子,公主是何意?”
檀迦將信紙壓在經書下,沒有回他的話,而是重新取了紙筆,伏案書寫。
參禪不敢再言,靜靜地候在一旁。
禪室寂靜,唯有紙筆摩挲的聲響。
不過一會,檀迦寫完信,吩咐參禪派人將信送回皇城。
他不敢耽擱,接過信便出了禪室,走至門口時,回首卻發現佛子還在動筆,那動作流暢開合,不似書寫文字般規矩,那樣子,好似在作畫?
參禪想到公主畫的那幅畫,心中猜想到什麼,猛地收回視線,腳下生風。
……
鹿憂同顧染青混了一天,直到天色漸晚,才將她送至門口。
外面早已等候著來接她計程車兵。
顧染青有些不捨道:“我明日就要回宜城了,玉腰奴,有機會我們再聚。”
鹿憂笑了笑,道:“好。”
士兵催促著她,說將軍已經在等候了。
顧染青不耐煩地白了眼,走了兩步,又倒回來,看著周圍的人,湊近鹿憂耳邊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