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落。
蘇文揹著寧青冰,漫步於風雪間,手中抱著古琴,目色恬淡。
寧青冰的手中則撐著一把油紙傘,將身子緊緊地貼在蘇文的背上,眉眼中滿是笑意。
最後蘇文還是答應了寧青冰的請求,揹著她走出了聖城,來到了城外的一座小山坳上,在這裡可以俯視整個阿房宮的全景,向來是遊人旅客最熱衷的景點之一,不過今日卻是顯得有些冷清。
雪花飄落在蘇文的衣衫上,很快就融化成了一個又一個如墨色般的小點兒,寒風吹拂在寧青冰的髮梢,將她的臉頰凍得通紅,就像是一顆熟透了的火石榴。
蘇文來到山頂上,找了一塊乾燥的枯木,把寧青冰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有些擔憂地問道:“冷不冷?”
寧青冰搖搖頭,眺望著遠方若隱若現的一塊方碑,有些好奇:“那就是無字碑嗎?”
蘇文舉目望去,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大概是吧,不過現在時日未到,聖地未開,咱們也就只能在這裡看看啦。”
寧青冰笑了笑,有些吃力地揚起脖子,看著空中簌簌而落的飛雪,不禁感嘆道:“好美啊。”
蘇文搓了搓手,坐在寧青冰的身邊,點頭道:“是啊!去年這個時候我還在南疆呢,沒能看到這麼美的雪景。”
寧青冰笑道:“在我小的時候,每一次下雪。父親都會帶我去城外觀雪,堆雪人。後來……後來去了柳嫣閣,我也時常拉著姐妹們打雪仗。為了此事還被林姨責罵了好幾次呢。”
說這番話的時候,寧青冰的眼中看不到悲愁,只有淡淡的眷念,然後她轉過頭看向蘇文,臉上漸漸升起了一抹羞意。
“這還是我第一次,第一次跟心愛的人一起看雪。”
這不是表白,而是情話,哪怕寧青冰與蘇文已經有過了最親密的關係,此時也不免有些害羞。
蘇文笑著摟過寧青冰的肩膀。柔聲道:“以後我們每年都可以來這裡看雪啊,只怕啊,到時候你會覺得乏味呢。”
寧青冰搖搖頭:“有你陪著我,又怎麼會乏味呢?”
蘇文伸手將寧青冰身上的皮襖裹得更緊了一些,笑道:“等你好一些了,我們還可以來這裡堆雪人,打雪仗,到時候再加上唐胖子他們,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寧青冰的眼底悄然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就消散不見,她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就這麼坐在枯木上,看著眼前那如飛羽一般的飄雪,聊著往事。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蘇文在說,寧青冰在靜靜地聽,但這幅畫面卻無比的美好。
兩人從柳嫣閣的初遇。說到了在林花居的那些日子,又說到了州考。
蘇文給寧青冰說了自己在鴻鳴書院的見聞。還有在迷失沼澤的試煉,以及黃鶴樓的驚心動魄。最後是南疆的歸途。
相比而言,寧青冰在州考之後的生活則顯得要單調得多,每日跟著柳施施習舞,練琴,彷彿與世隔絕。
但即便如此,寧青冰也還是非常努力地找來了一些平淡日子中的趣事與蘇文分享,讓他知道,自己其實一直過得很好。
只是有些可惜,大概是因為好幾天沒能休息,再加上風雪突至,讓蘇文覺得腦袋有些痛,同時還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使得他時不時地會走神,甚至經常會出現意識恍惚的情況。
但蘇文仍舊強打起精神,陪寧青冰聊著,笑著,儘可能地記得她說的每一件趣事,她臉上的每一次笑容。
這一聊,便聊了兩三個時辰,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蘇文再度撐起油紙傘,為寧青冰擋著風雪,看著她眼中那如孩子一般的笑容,一時間竟然有些不忍心打破這份美好。
眼看天色漸暗,蘇文才終於開口道:“今天也出來很久了,你的傷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