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君的聲音如一記重錘,立刻將所有人打醒過來,這才猛然驚覺,此時尚在州考中。又怎能為他人分心!
一時間,所有考生都不得不暫時按下了各自心中的異動。重新提起墨筆,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身前的考卷之上。蘇文可以在考中得才氣灌頂,晉升為貢生,他們可不行!
所以想要獲取更高的文位,對他們來說,便只有州考一途!
片刻之後,大多數考生都已經收拾好了心情,再度開始答卷。
但是蘇文卻沒有再度行筆。
被迫中斷了奮筆疾書之境,蘇文的損失無疑是巨大的,但這並不是他一動不動的原因。畢竟此刻的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同理,蘇文自然也不會因為離開了奮筆疾書的幫助,就變得大腦一片空白,事實上如果他願意的話,想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完成時論答卷,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蘇文的身前站了兩位主考官大人,一位是堂堂徽州府的州主大人,而另外一位則是來自於鴻鳴書院的院士。
如果是其他人,在驟然驚醒後發現自己身前莫名多了兩位主考官。肯定會心中忐忑,即便是心理素質極為強硬的考生,也起碼會為之疑惑一下。
但蘇文的目光,卻沒有落在這二人身上。
或者說。對於這兩人為何會在自己身前出現,蘇文根本不想去關心。
他此時的目光很冷,臉色很沉。絲毫沒有因為獲得貢生之位的激動和興奮,甚至連平靜都算不上。
因為他看到了衣襟染血的寧青冰。
寧青冰當然沒有在自己應該所在的座位上。她站在距離蘇文三丈開外的地方,嘴角的鮮紅尚未被全部抹去。但眼中卻喜意連連。
見蘇文看向自己,寧青冰並沒有解釋什麼,她只是笑著比出了一個口型。
“恭喜先生!”
寧青冰不說,是不希望自己給蘇文帶去麻煩,但蘇文卻不可能不問,因為他不怕麻煩。
終於,蘇文慢慢轉過頭,看向眼前的兩位主考官大人,寒聲問道:“請問,剛才發生了什麼?為何會有考生於場內受傷?”
聽到這聲問話,眾人皆是一愣,沒人想到,蘇文在創造出如此舉世皆驚的奇蹟之後,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州主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冷冷一笑,正要說些什麼,卻被那名女院士搶先了一步。
“此時考試尚未結束,嚴禁於考場之內交頭接耳,更不準考生與主考官之間有所交流,此乃聖律所言,可有疑議?”
女院士的這番話,看似是在斥責蘇文,但實際上卻是對他的一種保護,不希望蘇文在這個時候與州主產生不必要的衝突,否則不但會影響蘇文接下來的考試,而且恐怕事後會更加難以收場。
州主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不是因為自己理虧,而是對蘇文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忌憚。
能夠於考中才氣加身之聖才,要麼永遠不要與其為敵,要麼,就乾脆一掌拍死!
這樣的道理,州主自然是很明白的,所以他選擇了退讓,甚至並沒有打算追究先前寧青冰的冒失之舉。
誠然,州主才是最先對蘇文動手的那個人,但當時他所為的,不過是希望保住鎮氣鍾而已,畢竟那可是一件五品文寶,哪怕對他這樣的翰林看來,也是極為珍貴的!如此毀掉,怎能不讓人痛心疾首?
而反觀寧青冰呢,作為一名參加州考的考生,竟敢於考試當中擅自離位,甚至對主考官大人大不敬,就算要定她一個作弊亂紀之罪,也是無話可說的。
而這樣的後果,無疑是十分嚴重的,不僅所有考試成績作廢,而且於十年之內不得再參加州考!
寧青冰知道,這樣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