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憋著笑。
外頭的黃內侍受傷地退下了。
錢嬤嬤過來見他耷拉著腦袋,小聲問:“黃總管怎麼了?”
黃內侍:“陛下讓我滾遠點。”
錢嬤嬤:“???”
黃內侍恨恨地滾遠了。
錢嬤嬤走進靈堂,輕聲問:“陛下要不要用宵夜?庖廚已經備上了。”
一旁的溫顏聽到宵夜,忙打起精神。
周瑾行瞥了她一眼,應道:“便用些罷。”
靈堂需要人跪守,錢嬤嬤等人在這邊守著。
溫顏跪了半天腿麻,起來時有些僵硬,周瑾行扶了她一把。
一人去武英閣用膳食,庖廚備了粥食,餺飥,炙羊肉等宵夜。
淨手動筷時,周瑾行道:“淑妃愛食肉,便多用些,待守孝的那幾月,宮裡頭是沒有葷食用的。”
溫顏:“……”
不是吧,得戒幾個月的葷?
她當即夾炙羊肉往嘴裡塞。
周瑾行看著她的舉動,無比嫌棄,出息!
他白日裡忙碌了一天,著實疲憊,明日宗族親眷進宮還得繼續折騰,便繼續道:“用完宵夜你自個兒回去歇著,這邊讓錢嬤嬤他們看著。
“明兒一早讓程嬤嬤陪你過來,她年長經歷過事,不易出差錯,省得你在宗婦們面前出洋相叫人詬病。”
溫顏點頭。
周瑾行用長輩的語氣道:“有什麼事就問玉陽,她不會坑你。
“眼下後宮就只有你一位妃嬪,宗族女眷自會處處瞧著,說話得過腦子,言行舉止收斂著些,明白嗎?”
溫顏繼續點頭。
周瑾行事無鉅細叮囑了一番,活像操心的老父親。她年紀小沒經歷過事,不要求她去學,但得會做人。
用完宵夜,兩人各自回寢宮。
錢嬤嬤安排宮人們把靈堂布置好,明日皇室宗親會進宮弔喪,該準備好的得一應俱全。
冬日裡的夜要比春夏長得多,前些天內務局才把各宮佈置得喜慶,準備迎接新年,結果一下子成了國喪。
宮人們連夜把紅燈籠撤下,貼的大紅窗花也一併撕下,該掛白綢的掛白綢,該換燈籠的換燈籠,忙碌紛紛。
翌日天不見亮鐘鼓樓的晨鐘聲就響起,意味著宵禁結束,人們可以出行。
皇城的宮門一道道敞開,負責報喪的宮人紛紛離宮前往各府報喪。
玉陽在睡夢中被喊醒。
景嬤嬤走到屏風前,輕聲道:“主子,方才宮裡來人了,說昨夜許太后薨了,聖上命你進宮操持喪事。”
玉陽一時沒反應過來,睡眼惺忪道:“你說什麼?”
景嬤嬤又重複了一遍。
玉陽的瞌睡頓時醒了大半,詫異道:“昨夜什麼時候過身的?”
景嬤嬤道:“聽說是戌時末去的。”
玉陽當即道:“替我更衣梳洗。”
現在後宮無人(),溫淑妃年幼?()_[((),操持不了這等家事,就算有內務局協理,也得有人主持才行。
婢女魚貫而入,伺候玉陽起床更衣。
天濛濛發亮時,公主府的馬車朝皇城駛去。
與此同時,溫顏一身孝服,陪同周瑾行守在靈堂前。
昨夜宮人們已經把靈堂布置好,偌大的“奠”字把漆黑的棺槨襯得陰深深。
殿內懸掛著不少白綢,每每外頭的冷風掃進來,白綢隨風飄蕩。
濃重的香燭紙錢味瀰漫在周邊,煙熏火燎的,人都得醃入味兒了。
天色徹底亮開時,皇室宗族的親眷們陸續進宮弔喪。
玉陽最先過來,行至靈堂,先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