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曹兄在前線奮戰,守住北方戰線,夏侯一家與整座鳳城,乃至於整個南國的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這是軍人之職!”
“那麼,我這個百姓,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曹允大喝一聲。
“好!夏侯不愧是夏侯,這份恩情我曹允沒齒難忘。”他重重的往胸口一拍。“往後,兄弟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曹允必赴湯蹈火、義不容辭!”他抱拳擊掌,星目晶亮、聲若洪鐘。“我這就趕回前線備戰,告辭!”說完,他轉身便要走。
“軍爺慢走。”畫眉開口提醒。“請別忘了您的藥啊!”
“啊,瞧我這記性!”曹允摸著腦袋,又退了回來,尷尬的笑了笑,抱起桌上的藥包。“多謝嫂子。”道謝之後,他兜著藥包,大步往外走去。
畫眉站在議事廳內,透過鏤空圓窗,看著曹允逐漸走遠的背影,紅潤嘴角的笑意漸漸褪去。
她輕輕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強健有力的雙臂,環繞著她的纖腰,用的力道輕而溫柔,從後方將她攬入懷中。
夏侯寅抱著妻子,靠在她耳邊,輕聲問了一句:“心疼嗎?”
畫眉點點頭,偎靠著丈夫的心口,知道就算不言不語,他也總能夠明白,她心裡的思緒。
五千兵馬三個月的糧草,當然不是區區六百多兩能買下的;而她還提出主意,由南方運送米糧,直達北方戰線。如此一來,糧行別說是賺上一分一毛了,反倒還得賠上為數可觀的銀兩。
但,她不惋惜米糧、不在乎盈虧,只心疼那些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卻飢腸轆轆,等不到糧草計程車兵們。
“我們盡力了。”夏侯寅抱著妻子,輕聲安慰。夫妻多年,他太瞭解她,知道她的心腸比誰都欽。
畫眉再度嘆息,注視著窗欞之外,隱約可見的秋季晴空。
“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天下太平呢?”
身後的男人沉默不語,只是收緊雙臂,將她環抱得更緊更緊,圈抱在他的心口,那處最安全的地方。
入秋後,夜涼如水。
糧行的燈光早滅了,大門被密密實實的掩上,糧行後的深宅廳堂,也被僕人們掩了燈火。
夏侯府內外隨著夜深,逐漸靜謐。
府宅深處,有個被梅樹圍繞的精緻院落,正是夏侯家男女主人居住的地方。屋內的燈光,透過折花雕的外方內圓窗欞,照得門廊半亮。
精緻的屋院,只開了一扇窗,從窗內看出去,可見到院外黑枝綠葉的清雅梅彭。
梅花,是她從南方一併帶來的。
她嫁進夏侯府的那一年,帶著一枝梅花,從她的家,來到他的家,就此落地生根。
他們的婚姻全憑媒妁之言,在掀開紅紗蓋頭的那一眼,才看清對方的容貌。
那年,她才十六歲,縱然是個大門不曾出、二門不曾邁,養在深閨的千金閨秀,卻也聽過夏侯寅的顯赫名聲。
關於他的傳奇,就連南方人也傳頌不已。
據說,他十五歲就參與夏侯家的商事,十八歲時父親驟逝時,他展現驚人的魄力,在最短的時間內穩定人心,保住夏侯家的生意。不但如此,在他的經營下,夏侯家昌盛更勝以往,幾年之內,規模就擴增了數倍。
二十三歲的夏侯寅,已成為商業巨擘,是鳳城中最炙手可熱的商人。人們傳說他目光精準、心思縝密,不論是哪樁生意,他都能一眼看穿利害,清楚盤算出任何生意、任何貨物,甚至是任何人的價值……
能攀上這門親事,她的兄嫂高興極了,罔顧她的忐忑,為她籌備了大量嫁妝,就將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她不安著、慌亂著、緊張著、戰戰兢兢著,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