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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杜御史這就誅心了。”墨鸞譏道:“但這臥雲寺內全是尼姑和女居士,杜御史要拿白崇儉,也不該找來此間。”

杜衡朗聲應道:“御史臺今日接得密報,指這人犯窩藏寺內。請妃主開門。”

“密報?”墨鸞心中一震,“杜御史,你雖是執法,卻也要負責,無憑無據恐怕不妥罷。”

“追拿逃犯,如戰場殺敵,不可小覷,不可疏漏,不可貽誤!妃主在此巧詞詰難,再三拖延,若是走脫了人犯,妃主負不負這個責?!”杜衡非但不退,反而聲聲雄辯,一口氣發難回來。

墨鸞給他如此嗆了一番,心知此人是塊砸不穿的鐵板,便軟下聲來冷道:“這麼重的責任,妾身不敢擔待。但我才睡著還未起身,杜御史好歹讓我先略整衣衫,才好開門恭迎大駕。或者,御史送我三尺白綾,將我的屍身與這或許能揪出來的逃犯一齊送還陛下?”她說著,喚門外侍婢進來替她梳妝。

她今日隨身帶來幾個婢女,都是在她靈華殿上多年的心腹,各個伶俐,聞聲上前來,卻也不急著開門,反而衝杜衡道:“杜御史請轉過身子去罷。”

那杜衡不禁一怔。

一名宮婢挑眉道:“妃主尚未穿衣梳洗,御史這樣堵在門前,叫我們怎麼好開門?我看你兇巴巴的,攔了一路也攔不住,叫你退出院外定是不肯了,只好委屈你背過身去唄!反正你總不能這麼盯著罷!”

好一番伶牙俐齒,卻也叫人反駁不得。

墨鸞在屋內聽著不覺好笑,涼幽幽地便接道:“你這奴婢不得無理!杜御史是正人君子,不用請他背轉,只委屈他閉一閉尊眼就是了。他雖然疑心我窩藏逃犯,我卻是不敢疑心他要偷看婦人穿衣的。”

杜衡自是個剛正不阿的強硬角色,若與他硬碰硬他死也不怕,但遇上這等旁門戲耍,卻是無可奈何,窘得清了清嗓子,退去院外去。

墨鸞命兩個婢女進屋來替她梳妝,其餘幾人便守在門外盯著,不許任何人擅闖。

但她心中卻覺十分古怪。

那杜衡是個有一說一的主,他說得了“密報”前來,想來不假。然而,會是什麼人向御史臺送去這樣的密報?如此巧合,倒像是衝著她與白弈來的一般。

她今日約白弈寺中相見,除了傅朝雲,連謝夫人也未必知道。朝雲大哥忠心又老實,斷然不可能出賣他們,但倘若被人利用或是巧言誘騙了,卻也未可知。能做到這一點的,怕是沒有幾人。

她忽然心中一冷,不覺嗤笑出聲來。

可恨這人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一心使壞,她卻要端著顆菩提慈悲心救人一命。

她心下正想著,忽而聽見院外又有響動,依稀是其餘搜寺押衙來向杜衡回報,聽口氣是被公主痛罵了一番,但到底是搜過了,只是沒找著人。如此一來,杜衡更是一心盯上了她這一處,大有再不開門便要破門而入的意思。

若這杜阿黑真就這麼闖進來……

墨鸞下意識看一眼內閣那扇門,驀地,想起白弈方才一句“死就死罷”,由不得竟揚起一抹似暖還涼的笑來。

真死假死,卻不知那人此時是何種表情。

也未必就死罷。杜聖平不是小人,君子思無邪,又不嘴碎,或許,還可以欺其有方呢。只是白弈那人一貫的謹慎,這等全在掌控之外的冒險,他不願做。

她如此想著,反忽而起了興致,好整以暇地對著婢女手捧的銅鏡,細細描畫額黃,彷彿絲毫不把門外的鐵面判官放在心上。

那杜衡又等了半晌,不耐已極,終於衝入院中來,就要強入。

偏在這節骨眼兒上,忽然,卻有人先聲一步:“杜御史且住,人我已給你拿來了。”一聽之下,竟是傅朝雲。

墨鸞聞之心下一驚,起身將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