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時候,怎不叫她緊張提防。
“皇太后殿下還召了誰去?陛下可在?”她遲疑問道。
那前來通傳的宮人躬身應道:“陛下今日在甘露殿與幾位臣工論政。太后殿下跟前有賢妃主與幾位嬪主陪著,難得德妃主今兒精神好,也能出來轉轉,就等著妃主一位了。”
齊聚了三妃九嬪,連一直給那受驚的瘋病魘著的德妃也拉了去,這般陣仗,究竟意欲何為?
莫不成真是吃酒賞秋麼。
墨鸞心中愈發著冷,不動聲色命那宮人先行復命去,轉身將殿上大宮女疊玉喚來。
這疊玉本是長生殿上侍奉李晗的承御,還有個孿生阿姊名叫累珠,兩人相貌幾乎無差,常有人不細查之下便將她二人認錯。當年靈華殿大火,素約死去,殿中宮人盡數清洗,李晗曾將長生殿宮人們派去照料墨鸞,後來便將疊玉留在了靈華殿。
“我這幾年沒能給你們什麼好處,臨到末了卻要討你們來助我。”她執起疊玉的手,苦笑輕嘆。
“妃主可千萬別這麼說。妃主是好人,婢子們都記得妃主的恩情。”疊玉慌忙斂衽向她施了一禮,起身卻低了嗓音,“妃主……不如就稱說貴體不適,推掉罷。”
墨鸞輕淺一嘆:“我去拜見太后就回來,好歹要顧全太后的顏面。你與我一同出去,留在靈華殿外瞧著。萬一我回不來了,你就去甘露殿請陛下……救小皇子的性命。”
若太后真要對她不利,恐怕她前腳出門,後腳就會有人將靈華殿盯緊,待到那時再想有人去求救,那便難了。
果不出所料,她出門時見太后派來的侍人已抬了輿來正候著她。
“太后殿下說妃主身子重了,特命小人們將她老人家的輿抬來相迎。”
看來,太后這是想要將她徹底孤身困死了呵。除卻抬輿的侍人,連著傅姆婢女竟來了二十餘人之多,明擺著是告知與她,不必帶靈華殿上的宮人同去了。
太后畢竟是太后,雖不掌內廷實權,卻是那掌天下權者的母親。而她到底也只是淑妃,代掌內政,卻不是中宮。若猛這麼與太后相爭起來,她很難討到便宜。
何況,她這陣子養胎,許多事情都沒什麼精神面面俱到。
“妃主……”疊玉見狀也覺不妙,一把拉住墨鸞衣袖,面色已不禁發白。
墨鸞頗安撫地輕拍了拍她,“你跟我來。”她如是命道,也不與太后身旁那些宮人多解釋,轉身上了輿。
或許是見疊玉不過區區一個承御,成不了什麼氣候,那幾個傅姆也便沒有阻攔,任疊玉跟了過來。
八名宮人將那輿抬在肩上,步步走得穩重。
眼看已能瞧見太后與眾妃嬪設下的筵席。忽然,只聽疊玉彎腰痛呼一聲。“啟稟妃主……奴婢……奴婢……”她似乎十分痛苦地捂著肚子,彷彿一步也走不動了。
“你這妮子,就是沒規矩。”墨鸞見狀斥她一聲,“先下去罷,別鬧得在太后面前失禮。”
疊玉得命低著頭轉身就是一陣小跑。
墨鸞那眼一瞥,見一名傅姆似有意叫人跟上去,立時笑道:“這小丫頭一向恃寵而驕,若不是她阿姊在陛下身邊兒伺候,她又本也是陛下賜下的舊人,我早把她攆出去了。姆姆若不嫌麻煩,請兩位大姊去將她看起來,回頭我再跟她算賬。”
那傅姆聽得這話,尋思這小宮女兒還有這麼個來頭,想著:打狗也得看主,若單是這麼一個丫頭倒也罷了,偏她還有個姊姊在陛下身旁,萬一鬧不好,豈非惹上麻煩?這般思量之下,不禁有些起怯,忙向墨鸞陪笑:“妃主殿上人,老身哪裡敢衝撞。只怕這位小大姊回頭跟不過來,留兩個認路的接引接引。”說著便向兩名宮人使了眼色。
墨鸞見她雖不肯作罷卻也收斂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