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數日以來,她一直都把自己禁錮在家裡,囚禁在被欺騙的絕望與哀慼的地獄中,飽受煎熬,掙脫不了。
“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傷害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若我說有一天讓你受到傷害,絕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嗎?”
“相信我並不是真的想傷害你。”
曾經如謎一般的假設,原來是他給的殘酷預告,她愛得太盲目、昏了頭,以至於沒能聽懂他給的暗示。
他說愛她,卻要娶另一個女人。
這比說不愛她,必須放棄她還令人難受,教她情何以堪。
她該相信他什麼?無論是不是故意傷害,她還是受傷了呀!
他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為妻子,繼續他璀璨光明的未來,她原諒與否,又有什麼重要?!
他說她懂他,真是太抬舉她了,她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狠狠捅了她一刀後,再說千千萬萬句對不起,就能彌補傷痕嗎?
她可以忍受他不愛她,卻原諒不了他的惡意欺騙。
人在傷心到一個極限後,反而流不出一滴淚。
如果她不放自己一馬,一直沉浸在悲苦的情緒中,那麼幸福永遠不會來臨。
雖然千雅對於幸福的感覺模糊得幾近虛無,但心底深處,她仍保留著微弱的希望火苗。
因為唯有如此,她才能不放棄生活,努力活著!
在不算幸運順遂的日子裡,尋找、創造一點點簡單的小幸福。
她沒有失去什麼,只是迴歸到最初的平淡生活……
她已沒有什麼可以失去。
堂義開著賓士車漫無目的地晃了半個多鐘頭後,來到聖嘉醫院探視爺爺。
他進病房時,老人家正在睡覺,他放輕腳步及音量,深怕驚醒老人家。
看著日漸消瘦的老人,堂義的心更加煩亂。
他靜靜坐在床邊,守候著爺爺,看著佈滿皺紋、歷經風霜的衰老容貌,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想起堂司說的,賭賭看在老人家心目中,是延續“風光堂”的榮光重要,還是他的幸福重要,准許他選擇所愛?
認識千雅以前,他真的覺得娶哪個女人都無妨,反正長輩要的只是傳宗接代,找個家世良好又聰明漂亮的女人,生個優秀的孩子,便算完成眾人的期望。
總之,妻子不過是一個身分,相處久了,就算沒有感情,也會成為習慣。
接觸千雅之後,他才明白彼此間心靈契合的絕妙感受,多麼令人著迷且不可自拔!
他說了一,她便能接二連三,他什麼場合皺了眉、什麼時機露出笑容,背後所代表的涵義,無須言明,她都看在眼裡,給他安慰或陪他一同開心。
她曾說,他帶給她太多新體驗、新眼界,她又何嘗不是給予他許多新體認、新感觸,也讓他對愛情與婚姻,有了嶄新的看法與定義。
堂義想得入神,沒察覺老人已醒。
“渾小子!”堂振風習慣這麼喊他。
“爺爺。”他收斂翻騰的心思,用笑掩飾苦澀的心。
“婚禮籌備得如何?”堂振風一開口就關心進度。
“一切都在進行。”堂義一語帶過,絲毫不想多談。
堂振風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又說:“前陣子阿司說你跟一個雜誌社女記者在一起。”
堂義心口一震,沒料到他老人家會提起。
“跟她分手了嗎?”
堂義繃著嘴角,竟開不了口。
“我問你是不是跟她分手了?!”堂振風沒好氣地質問。
分手這字眼宛若一把劍,插在他的心頭上,令他疼痛難當。
堂義依舊無法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