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行兩個白日後到了南嶽天柱山下。天柱山峰巒疊嶂,山上遍佈蒼松、翠竹、怪石、奇洞、飛瀑、深潭。峰無不奇,石無不怪,洞無不杳,泉無不吼。
步入從山疑無路,雲水之後天平門。徐州緊緊跟在張修己後邊。深山雲霧之間,顯見一些建築,有如宮殿。石板臺階走近,殿門有牌匾,字書:“太平宮”。
門口一黃衣老者,掃葉帚灰,一臉滄桑,約逾半百。見有來人,停立相望,道:“太平宮已無香火,不待見客人。請下山去吧。”
張修己將手中包裹著布的九節杖現給老者看。
老者肅色道:“蒼天已死。”
張修己接道:“歲在甲子。”
“黃天當立。”
“天下大吉。”
老者扔了掃把,跪地大拜:“拜見教主!”
隨即起身,跑進裡頭,大聲叫喝:“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教主回來啦。教主回來啦。”
一會,便從裡頭紛紛出來老少婦兒十幾個,面貌灰土,一同拜見教主。想是老者的家人。
張修己道:“太平教重見江湖,招三十六方教眾弟子,仲秋謁見,同心協力,揚我教威。”
張修己將徐州交與黃衣老者,交代好生照料。
老者作揖道:“陳守三謹遵教主之命。”
“原來你便是守峰者後人。”
“是。教主。”
陳守三,便是守峰者第三代傳人。所謂守峰,便是守著天柱峰。祖上傳下,只為守峰,其他莫問。是故他們也不知道守天柱峰為何。為何稱張修己為教主,便是九節杖:太平門前,持九節杖者,太平道教教主是也。
張修己是太平道教張角後人。祖有傳訓:拜守峰者傳人,復太平教昌盛。
“請受張修己一拜。”
張修己合手在陳守三前下拜,陳守三要想託扶住張修己,張修己稍運力便單腿跪下,陳守三便知教主雖上年紀,功夫不淺。
“教主,這擔當不起。”陳守三也也跪下回禮。
“守三。太平道教能否重振,還要你率教眾弟子協助呢。此番我歸來,是要上天柱峰。”
天柱峰,高千丈,孤峰突起,凌空聳立,一柱擎天,渾身石骨,嶙峋奇絕。
“效力教主,誓死不辭。”陳守三道:“教主要上天柱峰?天柱峰,平地而起,無人能上。”
“你應當知道有僻徑上半山吧。”
二十年前,張修己便已在天柱山下打探過,卻尋不找上峰之路。一己之力,輕功直上,也無立地。
陳守三望著天柱峰,連連搖頭。
“我知道。我上去過。”便是後邊一個孩子的聲音。那孩子十一二歲光景,眸子光亮。
陳守三拉過孩子,一同跪在張修己腳下,“教主,屬下管教不周,讓無知孩兒闖了禁地。罪該萬死。”
“守三,不妨事,我要上天柱峰,還得有人帶路,更為快捷。”
張修己扶起陳守三和孩子,“這孩子叫什名字?”
“守五。孫子。”
“嗯。好,守五,你現下帶我上那座山可好?”張修己指著天柱峰。
陳守五看看自己爺爺,不敢出聲。
“教主。這?”
“守三,時不待你我,看你我都鬚髮蒼蒼了,我已得回‘八荒’,只想儘早將太平道教重振。”
“守五,好生聽教主的話。”陳守三才對孩子說道。
陳守五點頭。
張修己道:“乾脆我收守五為徒弟吧。”
陳守三又率全家老小給張修己跪下磕頭。
“多謝教主抬愛。守五的福分啊。守五,快給教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