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尋思了數日,決定在臘月初八,完成對張嵇的交易。
這一日臘祭過後,令月解除了京城地動之警。如此,右軍大都督袁螭,自由了。
放袁螭自由,是令月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她有一個計策,不放他出行無法實現。有道是引蛇出洞,蛇不動,怎會有破綻跟出?她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方耀祖了。
臘祭一過,民間傳統意義上的春節就開始了。
在這樣一個喜氣洋洋的氛圍裡,大齊國卻是風波不靜。慶隆元年最後一個望日,在令月對月感慨青鸞的噬筋之苦時,龐瀟瀟卻突然給她帶來了一個新鮮刺激的訊息。
“少爺!”龐瀟瀟在與令月獨處時,還是習慣如此稱呼,這樣顯得流年未改,人心思齊,“你知道外面都在傳什麼嗎?滿街都飄著黃紙條!”龐瀟瀟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壞笑。
“又出了什麼謠言?”令月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次的太生猛了!”龐瀟瀟喜笑顏開的比劃著,“說皇上不是先帝的骨血,是青鸞前輩和別的男人所生的野種……”
“不可能!”令月下意識的瞪起了眼,照青鸞當初為愛自斷筋脈的瘋狂程度,是絕對不可能同別的男人生子的。這一定是造謠!
“連青鸞姘頭的名字都寫出來了!”龐瀟瀟捂嘴低笑,“你猜是誰!”
令月頭一嗡嗡,馬上想到了……“不會是——趙……”她驚詫的張大了嘴,不敢再說下去了。
“趙主!”龐瀟瀟笑的面部都在抽搐,“你說趙主和青鸞有一腿我信,但趙主要是有那麼大個皇帝兒子,幹嘛還隱居啊,直接做太上皇得了……”
“噓!”令月趕緊肅正了顏色。
這謠言真是詭異啊,竟扯的有鼻子有眼,趙真現在不在京城,連反駁的機會都不會有……那李俊彥怎麼可能是趙真的孩子!長的不說是天壤之別,也斷然找不出一點相似之處。況且當年青鸞身為細作娘子潛入五軍都督府,一切行為都會有嚴格的規矩約束,她怎麼可能自己偷偷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那先帝爺李憲崇也不是個傻子,這絕不可能!但此語若散向民間,就沒人會為青鸞太后洗冤了,大家回味香豔不及,只會坐等東風壓倒西風……這個世界,還是閉門看熱鬧的人居多。
“這謠言是有目的的。咱別跟著參合!”令月望了望四周,壓低了聲音。
“我知道,那邊坐不住了。”龐瀟瀟手指一斜,吃吃的笑開了。
對。在這樣風雨飄搖的當口,李成器終於按耐不住了。時局磨去了他最後一點耐心,他要出手了!
面對鋪天蓋地對皇帝及太后的汙衊,幾家豪門軍閥都保持了一致的沉默。要過年了,誰也無暇去管市井小事。
京畿衛和刑部起初敬業的抓了幾天人,但看到上層人的拖延不作為,也立即學會了視而不見,回家忙年。大過年的抓人,多傷和氣。自此,謠言甚囂塵上。
令月有種預感,這群人一定是達成了什麼共識。
像方耀祖曾說的那樣篤定——李成器不會對他下手;綜合近日局勢來看,那就一定是前梁、李成器、方家、袁家……他們互動一起,媾和了什麼協議!
連方耀祖都不肯對她說,那一定就是個大秘密!
反正結果是他們聯合到了一起,要哄騙著她初六祭天!
瞧著正月初六距眼下只有半月光景了,可關於真相的突破沒有任何進展,籌劃的大小事再也沒什麼動靜。令月著實坐不住了。
她感覺真相離她很近,近的彷彿觸手可及,可她就是沒找到合適的突破口!她該從哪裡入手?
難道,要逼著她再見一下張嵇嗎?那個張嵇,不一定知道她幼年見到過四皇子的相貌——這是她用於談判的秘密武器。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