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子溼漬漬地貼在身上好難受,哪裡還有心思再去會所裡樓上樓下地跑來跑去。
只有看看那幾個走在小道上的人願不願意幫她了,她對司機說道:";那……您等等。";邵文佳拉開車門,走向那對迎面走來的年輕男女。希望這倆人能幫她救這個急,哪怕她吃點小虧也沒什麼。
";文佳!";那撐著一把小花傘的年輕女子倒先開口喊她了。
喊她的女子是她簽約的那家臺灣文化公司的編輯,相跟在一旁的那個年青男人也算是認識,他在那家公司也有寫稿合同。這下可好了,即便是換不來零錢,這倆人也得幫她這個小忙。邵文佳臉上立刻便露出欣喜的神色,緊走了幾步迎上去……
";你幾時在這裡買下房子的?按揭了多少年?";在電梯裡,王思儀很疑惑地問道。她到文化公司上班時,邵文佳還沒做他們的槍手哩。她一直就有點佩服比自己大一歲多的邵文佳,這是一個既知道自己想得到什麼、又知道怎麼得到它的女人。
邵文佳笑起來,她就知道他們會誤會這一點。
";我哪裡能掙下在這裡買房子的錢呀……我在這裡租的房子,就一個單間。這裡環境還不錯,去哪裡都方便,要是寫東西累著了,出門不遠就是公園,那裡清淨,連門票都不用買,平時基本上就沒幾個人,能靜下心來思考。";
原來是這樣,他們還以為邵文佳真能在這裡買下房子哩,哪怕是在這裡按揭下房子,那也是了不起的事情——這個聚美花園的房價即便不是省城裡最貴的,也不會便宜到哪裡去,年前風傳它要修二期,抱著錢訂房的人差點沒把房地產公司的門擠爆。
";我們也想在這裡租間房子。";幫邵文佳拎著幾個沉重物事的陳遠哲說道。他額角鼻樑上全是油汗,眼鏡不停望下滑,他吃力地抬起手來扶扶眼鏡,又要擔心著別讓手裡那些有稜有角的紙袋碰到別人或者撞到自己,搞得狼狽不堪。";可房租太貴了,一個小小的單間也得七八百,稍稍有點傢俱的一個月就得一千——那些便宜點的不是位置不好,就是裝修得太差,看著就讓人沒心情。";
";我這裡一個月是四百,還算便宜。";邵文佳忍不住向兩人炫耀起來。用這個價錢在這裡租下一大套房子——那個年青的房東常年累月就不在省城住,她便是這裡的主人,而且還一口氣簽了幾年的租房合同,房租卻是按季度來支付——這可是她的得意之作。陳遠哲和王思儀對望一眼,會意地交換著眼神:在這個地方用四百塊錢就能租下的房子,條件差到什麼地步可想而知,可他們嘴裡還是說著客套話恭維邵文佳,恭喜她撿了個大便宜。
他們那轉瞬即逝的不屑神色自然沒逃過邵文佳的觀察,她抿嘴笑笑,也沒解釋。反正他們馬上就能看見她那間小小的單間了,到時……想到那時他們臉上的表情,她那頑皮的笑意就更濃了。
";這就是我租的房子。";邵文佳開啟防盜門,又推開木門,熱情地招呼著兩位客人,";沒事的,你們進來坐坐吧。這屋子的房東在外地,一年也難得回來兩趟,平時就我一個人。";她笑眯眯地看著探頭探腦四下張望的倆人,他們臉上那無法掩飾的驚訝表情真讓她有幾許發自內心的滿足感。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雖然她在這裡也只是個房客,可比起這倆在大熱天裡還在毒日頭下為房子奔波的人,她便有一種優越感——這種優越感對她這個外鄉人來說太重要了,要不是這種心理上的小小優勢,她大概早就被這座日益現代化的大都市那快節奏的生活折磨垮了,或許早就灰溜溜孤零零地回家鄉那座小城了。
直到坐在閃著暗紫色幽光的紅木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