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東都快讓劉源這一手給氣樂了。他在電話裡急吼吼地讓自己趕來茶樓,就讓自己來看這些?這和他歐陽東有個屁相干啊!那倆男的他一個都不認識,那畫著濃妝的女子他也從來沒見過,還有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女人,他也沒見過,雖然那女子側面看上去很象秦昭。
……秦昭?
——秦昭!
一瞬間,歐陽東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湧上頭部,人也一下變得暈暈乎乎,張惶、震驚、惱怒,還有羞愧,諸般感受就象被磁鐵吸引的鐵渣一般在他心裡交錯紛雜,腦袋裡就象塞進一臺電動剃鬚刀,嗡嗡直響。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都做了什麼……
那個坐在沙發扶手上的男青年猛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歐陽東的胳膊,嘴裡嚷嚷著不乾不淨的話。
眼睛裡突突冒著怒火的歐陽東一拳就把他砸得跪爬在牆角直哼哼。
另外一個青年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嚇得半天沒說話。等他反應過來,呀呀地嚎叫著撲過來時,因為憤怒和羞愧而臉漲得通紅的歐陽東一拳就把他打得仰倒在玻璃茶几上,茶几上擺放的茶壺茶杯還有幾碟子瓜果點心隨著破碎的玻璃,散落得滿地都是……
包間裡這麼大的動靜,那兩個女服務員便一路小跑著過來看,可她們馬上就讓眼前的一切更驚呆了:自己的老闆就象泥塑一樣站在門邊張著嘴發楞,剛才他帶上來的那個年青男人正紅著倆眼和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子對望著——旁邊沙發裡還坐著一個年輕女人,可那女人的臉色蒼白得就象一張紙;原本在這個包房裡的兩位客人,一個象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嗚嗚地哭嚎著,鼻子嘴裡全是血,另外一個可憐地爬在牆角,鼻涕口水眼淚在臉上糊成一片……
一個女服務員乍著膽子問了一句:“這……這……這是怎麼了!”
劉源還沒發話,歐陽東已經扭臉吼了一句:“滾!”
兩個服務員立刻就讓他一臉的兇相給嚇得跑得遠遠的。
腦袋裡亂成一團麻的歐陽東就坐在劉源辦公室裡的沙發裡,氣得嘴唇都直哆嗦,他可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秦昭,真沒想到秦昭會……會……會……
她怎麼就會……
是她媽媽短她吃了,還是短她喝了?殷老師那麼善良節儉的一個人,怎麼就會生養下秦昭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女兒,這事要是傳出去,殷老師還能做人嗎?!這沒心肝的東西,她難道就不知道,殷老師為了讓她好生讀書,吃的是什麼樣的苦!受的什麼樣的罪!
看著面前站的秦昭,歐陽東恨得咬牙切齒!
他想起殷老師為了這個女兒含辛茹苦的操持煎熬,就忍不住淚水盈眶!
殷老師每每提及秦昭時,那是怎麼樣一副幸福滿足的神情呀!再看看眼前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她臉上怎麼就會連一絲羞愧都沒有哩?!
“你……”
歐陽東指著秦昭,沙啞著嗓子只擠出一句話,就再也說不下去,他的淚水不可抑制地流淌出來……
一記重重的耳光劈頭砸在秦昭臉上,她的身體踉蹌了一下,馬上就又站得筆直,冷冷地回視著歐陽東通紅的兩眼,眼淚卻不由自主地從眼眶裡湧出來。
……
“說吧,你為什麼這樣做!”
秦昭昂著頭,任隨熱乎乎的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空洞的倆眼死死盯著雪白牆壁上的一個黑點,一句話也沒說。
“東子,你出來一下,”劉源輕輕地敲敲門,把門隙開一條縫,在外面小聲地說道。
歐陽東盯著默不作聲的秦昭,咬著牙沉吟了一下,才拉開門走出來。他順手就把門掩上,幾步外的大廳裡和剛才歐陽東進來時一樣熱鬧而不很喧譁,很明顯,這裡的人們對樓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沒等劉源開口,歐陽東便說道:“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