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不,應該說主要是那個年輕人,對比賽的內行評價,而且這三個看上去並不怎麼出眾的傢伙似乎都有不小的來頭——他們可都有手機哩,這好幾千塊的時髦玩意兒可不是誰說有就能有的,這就是某種身份的象徵,而且,他們似乎都和陶然俱樂部扯得上聯絡,剛才那個中年人的電話打過去,就直接要什麼“袁指導”接電話,陶然的主教練不就姓袁嗎?人們不就是喊他“袁指導”嗎?
老朱一句緊似一句的問題讓歐陽東有點狼狽,周圍球迷的關注也讓他覺得不很自然。他把夾克衫的拉鍊稍微放下一些,稍微平靜了一下才說道:“很難說怎麼樣去創造機會,我沒看過甘肅白雲的比賽,”他的確沒看過甘肅白雲的比賽,假如這是甲A球隊的話,他會很快地說出這支球隊的技戰術特點以及部分球員的特點,可甲B的比賽他就沒看過幾場,更說不上了解。“不過每支隊伍都有自己習慣性的打法,都會圍繞一兩個隊員或者一兩個隊員組合制訂相應的戰術——這幾乎可以涵蓋所有的球隊,只要能夠確定這些核心隊員,就能夠發現對手的缺點,當然能不能利用這些缺點是另外一回事。”他努力地把平時自己積攢下的東西揉合到一起,以儘可能簡單的語言表達出來,“比如眼前這場比賽吧,假如剛才甘肅白雲進第二球之後比賽還有幾分鐘的話,那時候就是咱們陶然的機會——無論什麼樣的球隊在二比零領先時都會有一陣指導思想的混亂,攻和守的矛盾在這個時候會很突出,表現出來就是場面上的混亂、三條線脫節、進攻和防守都不是很嚴謹……在鳴哨前陶然那次進攻就差點得手,原因就是對手還沒確定接下來的基調是進攻還是防守,可惜剩下的時間太少了,不然這幾分鐘的慌亂說不定就能讓陶然扳回一分……”
“那,現在哩?”
歐陽東抿嘴搖搖頭,惋惜地說道:“有這麼長時間的緩衝,估計甘肅白雲已經確定下半時的戰術了——開始幾分鐘猛攻一陣,然後就縮到後場密集防守,瞅機會打快速反擊,直到比賽結束……”他不看好陶然。比分零比二,對手進的兩個球還是客場進球,無論是隊員單兵實力還是集體能力,陶然都差著對手一大截,說句實話,這場比賽勝負已定。但是他沒把這句話說出來,那太教人傷心了。
這句話他雖然沒說出口,可他那意猶未盡的半句話,已經把這層意思暴露得徹徹底底。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黯淡下去。他們雖然還不能確定歐陽東的身份,可他們至少能猜出他也是一位球員,知道他說的話很有分量。
“不過,”這兩個字眼立刻讓希望的火苗重新燃燒起來。
“不過,可以在比賽開始時強攻一番,雖然不一定會有什麼效果,至少能震懾一下對手,讓他們不敢那麼囂張。”假如是他和段曉峰來踢的話,他們倆點對點的配合至少能在甘肅白雲身上戳一個大窟窿,至於想把這場比賽的結果改過來的話——那得一半實力再加一半運氣,而且即便這樣,也不敢保證結果會讓人滿意。足球畢竟是個集體專案啊!“就瞄著那個五號的位置做突破口!假如下半場甘肅白雲沒把他換下去的話……”
老朱立刻就撥通方贊昊的電話,鸚鵡學舌般地把歐陽東一番議論照搬過去。
“陶然俱樂部就該給這些隊員允諾點什麼!”一個球迷突然大聲發著感慨。“光想馬兒跑得快,又不給馬兒吃草,世界上哪裡有這樣的好事啊!”
他的話立刻就引來旁人的反駁。
“你知道陶然沒給隊員許諾?我聽說這場比賽只要打平,市政府的專項獎金就是八十萬,陶然集團要出兩百萬,再加上那麼多贊助商給的錢,每人至少也能有十萬八萬!”
這話立刻就得到大多數人的附和。他們都聽說過這種事,而且莆陽市政府的獎勵是白紙黑字刊登在報紙上的,別的錢不好說,這筆錢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