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長條桌上擺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色陶瓷茶杯,用柳釘和鐵條固定的椅子也不象俱樂部辦公室的高背真皮座椅那樣舒適,稀稀拉拉坐在椅子裡喝水抽菸的總經理主教練們也完全沒有往日從容不迫的氣度,他們更象一群趕集的鄉下人,東一夥西一簇地交頭接耳,時而還有人臉上帶著不知就裡的笑容搖搖頭或者點點頭。最扎眼的還不是這些今天的主角們,而是那些靠牆擁堵在一處的記者,他們一面嚶嚶嗡嗡地交換著最新的訊息,一面開始咔咔嚓嚓地抓拍照片——現在鏡頭裡這些人悠閒自在,等一會見了分曉指不定就會拍桌子踢椅子,可惜那個素來以敢說敢做而深得媒體喜愛的總經理已經去搞籃球了,不然記者們一定能撩撥得他來上一段精彩畫面或者睿智言辭……
不大的會議室裡鬧哄哄的,來足協趕集的總經理和部分球會的主教練也確實是把這裡作為一個集市,他們除了買賣球員,也和關係不錯的俱樂部老總一塊說說閒話聯絡一下感情,還能透過朋友認識更多的朋友,或者為朋友介紹自己的朋友。這年頭,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朋友越多,能分享到的幸福就越多,命運不濟遭際到困難時,也會多一個獲救的機會……所以我們看見山東大東海的老總和主教練與北京長城的老總說得眉開眼笑,大連長風的總經理一個接一支給王興泰遞煙,坐在第二排右首邊的方贊昊在椅子裡扭過來轉過去,和身邊武漢風雅的嚴總以及背後廣西灕江的老總談笑風生。
既然有朋友,自然就有敵人,比如大連長風的總經理就絕對不會和北京長城的總經理套近乎,武漢風雅的嚴總也不會和長沙大三元的人打招呼,至於重慶展望的老總王興泰,他甚至都沒朝自己身邊的上海人望一眼,他們兩個俱樂部的仇恨從有展望那一天起就一直糾纏到現在……
兩個足協的工作人員在主席臺上豎立起一塊黑板,上面貼著好大幾張密密麻麻寫滿名字的白紙,屋子裡猛然間安靜了一下,然後就變得更加熱鬧,直到一個足協官員走到前面去反覆要求大家安靜,那種就象老式吊扇轉動發出的噪音一般的說笑聲才漸漸平息下去。
那個足協官員的開場白既簡潔又明瞭:“今年的轉會摘牌現在開始。”至於摘牌有什麼規則,依什麼樣的順序,他提也沒提。哎,要是足協處理別的事情也象這個官員說話這般爽快就好了,這樣就不需要那些官員們今天北戴河明天海南島地飛來飛去開什麼勞什子的會議了,也許他們那些天知道哪裡得到的靈感也就不會朝令夕改……
“第一順位摘牌,莆陽陶然俱樂部。”
被無數雙眼睛凝視著的方贊昊卻還在不緊不慢地和嚴總說話:“……我們想得到的隊員倒是有五個,不過能摘到三個的話,我們就滿足了。不管怎麼說,五個名額我們是都要用上的,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第一個。”然後他才舉起手來應和主持人的唱名,象沒事人一樣清爽地說道:
“六十一號,歐陽東!”
直到工作人員用紅色墨水筆塗抹掉黑板上歐陽東的名字,再在下面添上莆陽陶然幾個字,人們才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