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也要擊他一掌,以洩心頭之憤,這一掌便使上了十成內力。眼見就要擊上那虯髯大漢的後背,而他似乎絲毫不知躲閃,再聽到薛蘅的驚呼聲,鐵思心念電轉:此刻若殺了他,如何為謝將軍洗冤?這個念頭一閃,他便收了幾分內力,但這一掌還是結結實實地擊在了張若谷的背脊之上。
七二、抽絲剝繭
“嘭!”“嘭!”連著兩聲巨響。
眾人被剎那間激湧而起的雪霧迷了眼睛,同時呼吸停窒,似有驚濤駭浪迎面撲過來一般,本能下紛紛躲閃,柔嘉還險些崴了腳踝。
待雪霧慢慢散去,眾人重新回到遊廊下,只見鐵思和薛蘅一東一西,皆倒在了雪地之中。
雲杉下,張若谷轉過身來,面色大變,急走兩步,抱起薛蘅。
薛忱急喚,“三妹!”
裴紅菱等人擁了過去,手忙腳亂地檢視薛蘅,卻再聽一陣喀喇喇的巨響。眾人轉頭,只見院中那棵足有丈半高、一人臂圍粗的雲杉樹慢慢地斷裂,向照壁上傾倒過去。
又是一陣沖天的雪霧,和著漫天樹葉與塵屑。
雪霧過後,鐵思從雪地上掙扎著爬起來,與呂青相顧失色。這才知這虯髯大漢擊打雲杉時用上了絕頂內功,外表看著樹葉沒有動彈分毫,樹幹卻已被擊碎。這雷霆般的內力運起來時,鐵思撞上去,只怕是死路一條。薛蘅正是看出異樣,及時撲過去,分散了大部分衝擊之力,才救了鐵思一命,但她……
眾人急忙圍到張若谷身邊,只見薛蘅已面色發青,雙目緊閉,竟象是斷了氣息的樣子。
眾人嚇得腿都軟了。張若谷單臂抱著薛蘅,右手三指駢起,連點她心口附近數處穴道。
他大步向西廂房走去,薛忱這時才能顫抖著喝出聲,“你要做什麼?!”
張若谷頭也不回,硬梆梆道:“給她療傷!”
“不用!”薛忱急喝過後,也知這裡沒人能敵得過他,只得放軟了語氣顫聲道:“我是她二哥,也是大夫,讓我來。”
張若谷回過頭,眉梢一抬,冷聲道:“她這是舊傷!這半年你用藥物和針灸為她療傷,可曾療好了她的心脈?”
薛忱頓時作聲不得。
“她受的是內傷,非藥力所能為,只有我用真氣才能為她衝開瘀堵的經絡,重新將她的心脈續上,是也不是?!”
薛忱黯然不語,也知他說得有理,但要將重傷的三妹交到這個真兇手中,又怎能放得下心。
張若谷掃了眾人一眼,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們在此為我護法,切勿讓人驚擾,否則便是兩條性命!”
啞叔“啊啊”叫著,眾人也不肯讓開,死死地盯著張若谷。
薛忱只覺一生中從未有過這樣難以抉擇的時刻,他看看昏迷過去的薛蘅,再看看張若谷,最後想起薛蘅對此人的評價,終於咬咬牙,道:“三妹若是有個好歹,我天清閣絕不會善罷甘休!”
張若谷不再看眾人,抱著薛蘅大踏步進屋,右足一磕,重重的關上房門。
照壁前的雪地上有殷紅的血,點點斑斑,觸目驚心。
柔嘉無力地蹲在遊廊下,找到真兇的喜悅逐漸被對薛蘅的擔憂壓下。抱琴似是知道她的心思,輕輕地攬上她的肩。她無力地依在抱琴身上,低聲道:“不會有事的。”
抱琴沉默了一會,輕聲道:“當然。”
裴紅菱則在院子內外走來走去,嘴裡神神叨叨地念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又不時躥到薛忱面前,問道:“薛神醫,薛閣主真的沒事吧?”
薛忱哪有心思回答她的話,一雙手緊握著紫檀木椅子的扶手,關節處蒼白突起。
裴紅菱卻鍥而不捨,問到第五次時,薛忱的眼珠總算動了一下,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她沒有大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