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原來那些本已治好之人,每日只偷偷往那府城裡領取一份食水,便即出來,絕不肯與人多一句言語。那府城之人並不知曉城外有醫者義診,自也不會出得城外。
而城中之人多苦勞役,許多官兵以強勢鎮壓,叫百姓出力,重建府城,使得眾多災民死氣沉沉,待到重傷難活,方被扔出城來。
城裡醫者大多隻為顯貴豪富施診,尋常百姓求醫雖也出手,但因城中藥商囤積藥材,使得藥物十分昂貴,窮困之人,難以買來。故而只在府官吩咐之下,弄些簡單藥汁,讓災民喝上一碗,防治防治,能活者活,不能活者,也只得認命了。
半點沒有景元府那般朝氣之相。
這泰元府裡百姓難民,不爭,不動,幾乎都如傀儡一般,極是壓抑。
但若是再這般下去,或者被壓制過頭、反彈出來,又或者漸漸消亡,化作城外一具爛屍了……
然而,凡人有凡人規矩。
徐子青早已脫離凡俗之外,做了修仙之人。修仙之人與凡人氣運相連時,有修士之間的博弈,而若是僅僅一位修仙之人意圖染指凡俗王朝,必然也難逃反噬之苦。
因果迴圈,生死輪轉,天降劫數時徐子青可依照本心而為,來一一救助凡人,只因天道與仙道本有瓜葛,對他道心有益。但凡人之事,他卻不便以仙道手段,來干擾此間中人。於他之道不合,也於民無利。
既然泰元府府官不作為,叫府城內生機薄弱,自然也該有凡人遏制,以凡人的法規來處置的。
徐子青略一思忖,便手書一封,操縱一尊傀儡,去送到那景元府府官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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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此事做過;徐子青便不再於府城外坐診,而是進入城中,為身患病症者醫治。
城外難民並不進入,倒是那一對兄妹倆亦步亦趨;竟是跟了進去。
在府城裡;許多災民俱在重壓下忙碌;街道兩旁常有力氣不濟倒地者;也有倚在牆角因病痛而□□者,一派鬱氣。
偶爾有兵士來往巡邏;那些兵士神色亦都凝重,偶爾見到災民痛苦;卻只是面上漲紅;而無奈轉頭,繼續行步。
徐子青與雲冽同行而來,也不去如何打探,便自遇上的頭個重症者始,走過去要為其診治一番。
這些災民俱是極為警惕,滿面推拒。
那兄妹倆便上前勸說,少年郎更將自己尚未痊癒的傷疤暴露出來,與人去看,費盡唇舌,方才叫他們稍稍放下心防。
那小女童唯恐徐子青不肯治了,便拉了他手,十分懇求:“神醫莫惱,伯伯嬸嬸不是有意的,囡囡治好了,兄長與許多人都治好了,神醫定也能為他們醫治的。”
徐子青微微一笑:“我並不氣惱,囡囡不必擔心。”
莫說這些災民是因幾經絕望方會如此防備,只言這對兄妹心地純善,知恩圖報,亦足以叫他出手。
到底他也是修仙之人,又如何會那般心胸狹隘,與一群受難之人斤斤計較?
小女童面生紅暈:“囡囡多謝神醫!”
徐子青目光柔和,揉了揉她的發頂:“囡囡必有後福。”
那邊終是有個認得少年郎之人,戰戰兢兢看向了徐子青。
徐子青神情仍是溫和,便走過去,為其把脈治傷。
他這段時日以來不知醫治了多少病患,多種病症也早已見過,如何驅逐病氣、以藥液醫治外傷,全都熟練非常。
不多會,這一位半信半疑之人,已然是大為好轉,只需調養了。
少年郎把那從前的鄰居扶到一旁,不忘說道:“我可不曾欺騙梁伯,如今可不是已然無礙了麼?”
那乾瘦老漢眼中水光閃動,看向徐子青時,便是感激不已:“都是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