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者有其田才是中興大明之根本,而其餘皆為末技也!大明到如今地步,皆因農不為本、商人操縱朝堂所致,以至於朝廷田賦日減,國庫收入因此日漸空乏。”
“元輔此言差矣,朝廷雖田賦日減,國庫日漸空乏,但天下百姓卻因此得以富貴,此皆因百姓從商而得利之故,至於朝廷田賦收入減少,以臣看來,非百姓從商之過,而是大明稅政當改,以往朝廷稅政重農賦而輕商稅,是因國初天下百業皆為農事,而如今商業發達,自然當重商稅而輕農賦。”
張鳳翔反駁起蔣德璟來。
蔣德璟看了張鳳翔一眼,說道:“陛下,臣認為,張公所言,倒也算是中肯之言,但天下從商取利者多為權貴士紳,張公覺得朝廷能從其身上加徵到商稅嗎?”
張鳳翔一時語塞,想了想後才道:“難道元輔認為土改就能不侵犯權貴士紳利益嗎,天下居地多者亦為權貴士紳!”
蔣德璟也語塞起來。
朱由檢見此笑了起來,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位屬於文官集團的輔政大臣皆算是善分析朝局者,但只是一人重商,一人重農,結果兩人一爭論,倒是把大明現在內部最大的矛盾給說了出來。
所以,朱由檢這時候擺了擺手:“好啦!兩位愛卿爭來爭去,無非就說明了一個問題,無論是農業之利還是商業之利,皆為權貴士紳所佔,而朕要富天下漢民,就必須從權貴士紳嘴裡搶食吃!”
“土地改革也好,加徵商稅也罷,雖然方式不同,但卻是殊途同歸,目的是一致的,那便是要增加朝廷國庫收入,進而反哺於百姓,使百姓得福利,如此方能實現富我漢民的理想。”
“但要實現富我天下漢民就得得罪權貴士紳,這是必然的結果!不得罪士紳是不可能的,李自成攻陷京師前,朕聽一些文臣的,不得罪權貴士紳,不加徵商稅,只加徵三餉,結果呢,官逼民反,導致跟李自成的人越來越多,以至於朕丟了北方的半壁江山。”
“我們要想重振大明,就必須得損有餘而補不足!就必須要革新除弊,要改革!但改革不是請客吃飯,我們不能妄想讓權貴士紳會主動願意讓朝廷加徵商稅,會主動願意把田地分給百姓,所以,諸位愛卿,得做好與士紳決裂的這個心理準備,如果你們不願意跟朕去改革,可以現在提出來,退出中央處,朕會讓他回去養老。”
朱由檢說著就看向了蔣德璟和張鳳翔等輔政大臣。
“臣誓死追隨陛下!”
周遇吉先站出來表了態,他是武將,不是士紳集團的人,而且他本就是皇帝朱由檢從底層提拔起來的人,還沒有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就又從山西來到了南方,自然也不會牴觸皇帝要加徵商稅與土地改革等事。
蔣德璟也站了出來:“如陛下所言,到如今非變法救國不可!臣已抱定必死之心,與其做亡國之奴,不如為國事死!”
張鳳翔很敬佩地看了蔣德璟一眼,他承認陛下說的對,到現在大明的確已經積重難返,想不觸動既得利益者的根本而改變大明命運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既為明臣,只能選擇這樣的結果。
因而,張鳳翔也道:“亦如元輔所言,與其做亡國之奴,不如為國事死!”
李國禎也站了出來,他也很受觸動,作為朝廷武勳貴族,他自然希望大明能夠重振起來,而他這個朝廷貴族才能繼續得享榮華,也就重重地一拱手,回道:“與其做亡國之奴,不如為國事死!”
王承恩和吳孟明是朱由檢內臣,一個管內廷,一個管錦衣衛,算是朱由檢的家奴,離開朱由檢他們什麼也不是,自然也都只能死心塌地地追隨朱由檢,回道:“與其做亡國之怒,不如為國事死!”
“諸位愛卿忠心可嘉,朕心甚慰!”
朱由檢笑了起來,且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