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並不是說我沒有在懷念從前的生活。我主要懷唸的是以前的物質,那些我曾經擁有,或當時夢想擁有的東西。上禮拜我們替鄰居年輕人開了個告別單身派對,借了臺附近唯一堪用的dvd放映機,還有幾片戰前的色情片。片子播到有三個坐在淺灰色bw z4敞篷車引擎蓋上的傢伙在敲詐主角,我心裡卻只想著:哇,這種車子,現在真的已經沒有生產了。
陶斯,新墨西哥州
牛排就快要好了。亞瑟?辛克萊翻著滋滋作響的肉片,享受它散發出的油煙。
我這輩子做過的事情裡面,最棒的就是擔任「貨幣警察」。當新總統要我退下來,回去擔任證券交易管理委員會主席的時候,我當場就親了她一下,真的。我很確定,我能擔任證交會主席的原因,就和我能負責掌理戰物部一樣,都是沒人想幹這個位子。眼前還有很多挑戰,這國家還是有很多地方的貨幣以農作物的價格為基準。要讓人民放棄以物易物,要大家重拾對美元的信心……不容易哪!古巴的披索仍是美國市場上的主要貨幣,大部分有錢的美國人,都把錢存在哈瓦那的銀行裡。
光是要解決貨幣供給過剩的問題,就夠政府傷腦筋了。戰後從廢棄的保險箱、房子或死人身上挖出好多現金,我們真的無法區分哪些錢是搶來的,哪些錢是善良老百姓費盡千辛萬苦存下來、熬過大患難,到今天才拿出來的。而且所有權的紀錄大部分都毀了,現在任何「產權證明」簡直就跟汽油一樣稀有。所以我才說,貨幣警察是我所做過最重要的工作,我們必須逮捕那些經濟罪犯,不容他們妨礙人民對美國經濟體制的信賴。我們不但要抓小混混,還要釣大魚,逮到那些卑鄙下流的賤胚。這些經濟罪犯在戰後,趁著原來的屋主還不及回鄉主張所有權,就搶先把人家的房子買走,想要日後圖利。這些經濟罪犯組成壓力團體展開遊說,想要叫政府撤銷食物和基本民生物資的管制……還有那個叫做布欽瑞吉?司考特的敗類,對,就是發明偽藥「方陣」的鉅子,仍然像個鼠輩一樣躲在他南極的堡壘裡頭。只是他還不知道,我們已經跟伊凡談過了,那個堡壘以後不要再續租給他。在美國已經有許多人排隊等著要見他,特別是國稅局。
(他笑了,並且搓搓雙手。)
「信心」是驅動資本主義機器的燃料,唯有人民的信任,我們的經濟才能運轉;就像羅斯福總統說的:「我們唯一要恐懼的事情,就是恐懼本身。」這個口號是我父親替他想出來的,嗯,據我父親說是他想出來的。
機器已經開始轉動了,儘管慢,但真的在動。我們每天都有新的存款戶在國內銀行開戶,每天都會多幾家新開張的私人企業,道瓊指數又多漲了幾點。同樣的情況也反映在天氣上,每年夏天都變長了一點兒,天空藍了一點兒。情況正在好轉,等著瞧吧。
(他把手伸進冰桶,撈出兩個棕色的瓶子。)
喝露啤好嗎?
京都,日本
這是守護協會歷史性的一天,他們獲準成為日本自衛隊的一支獨立部隊,主要任務是教導日本人民打殭屍的自我防禦技術。他們未來還希望向其他國家的類似組織學習兵器和徒手戰技,協助推廣武術到全球。這個協會強調徒手戰技、強調國際合作的立場立刻受到歡迎,獲得顯著的成功。「納編自衛隊」的慶祝典禮吸引幾乎所有聯合國會員國的記者及顯赫人士到場。
朝永一郎站在成軍隊伍的排頭,用微笑和鞠躬向貴賓致意;近藤辰巳也在微笑,從房間的角落看著他的師傅。
你知道我根本不相信任何有關神明啊之類的&tis;事,對吧?依我看,朝永先生只是個瘋狂的「被爆者」老頭,但他開啟了某種神奇的事物,對日本的前途產生了影響。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