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竟是愣怔了片刻,在我說明來意之後告知我,吳哲威出門還沒有回來。出門?心中暗暗不解。得了允許,我徑自一個人去了後院他的房裡,隨處坐坐,又隨興挑逗下花花草草,一會兒抹抹桌子,一會兒又倒杯涼茶自己喝,不知不覺間已上正午。
他去了哪兒?怎麼這會兒功夫還不見回來?我心中陡升一種怪異之感,一雙眼不住地胡亂打量著四處,卻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找出些什麼。
屋外忽而“轟”一陣巨響,我心口突地一跳,立馬衝了出去。
奇怪,哪裡出事了?房外看來並無任何異常之處,那方才的異響又來自何處?聽來那麼清晰,彷彿就在不遠的地方……
“哎——小哥,你剛才聽到什麼聲音沒?”
“沒有啊,什麼聲音?”
“哦,沒什麼沒什麼……”我急忙搖搖頭,離了那個小廝後一直走到會館的後門口,鬼使神差地開門走了出去。
空氣中,有某種化學物質的氣息。
這是一處被人遺忘的角落,原先的幾座宅子早已坍塌,而空出的平地也已被一人多高的野草所取代,至於荒草之後有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之前我也只是因為好奇來過一次,見這斷壁殘垣的景象悽慘得很,便一時沒了探尋的興致。可這一次卻有些不一樣。
因為荒草之中竟闢出一條細長的小道來。看那草叢倒向的姿勢,彷彿是新近才發生的事。
舉目四望,沒有人。
“轟”——又是一聲響!
可是,可是可是——這不是太奇怪了麼?回頭看院子裡,卻還是不曾有人聽到巨響跑出來看個究竟。難道我的耳朵出了問題?這也太詭異了點兒啊。
暗暗判斷響動是來自前方,便鼓了鼓勇氣走了過去。
這些雜草還真是得了塊好地,長得幾乎要有樹高,眾志成城綿延在一起似乎也很有威勢,害得我扒拉著走得越深便越難看清四周的情形。終於柳暗花明了,荒草地也被我甩在身後了,眼前卻是一塊更顯淒涼荒蕪的不毛之地,清一色覆蓋著本地特有的黃紅色相間的土壤,前方盡頭似又像一處斷崖,生生斷截在中途。
心中警鈴已大作。
斷崖,實屬極度危險之地。可是……
風中飄過一種陌生的氣息,我知自己已中了陷阱。
三個統一青色布衣裝束的男子不知何時已氣勢洶洶地站立在我身後,截住了我返回的路。
蒙面,身高過七尺,右手執劍……何人?瞬間的分析根本幫不上我,因為我好像……沒有時間了!
“來者何人?”
沒有人應話,中間一人卻自身後拉出另一個人來,毫不憐惜地一手扼住他的喉嚨。
我不覺瞥過眼去,在見到那披散的青絲下掩著的身影時,不禁喉中一窒。
“吳……”是他!他在那些人手中!
“說出你所知道的,他自然安全。”似乎是左邊的人作聲,眉間的怒結緊鎖。
呃?我糊塗了——我知道的?我知道什麼至於他們如此脅迫?不,不要是……
在這種生死時刻,我裝不來大俠。
“雖然我不知你們想要什麼,可即使我說了,你們會留活口麼?”
“哼……你倒是不笨。”右邊那人粗聲一哼,隨即向著身邊之人飛了個眼色,中間那人立刻心領神會,左手當即下移用力,只聽“咔啪”一聲,幾乎昏厥的人突然痛苦的呻吟出聲。
“不要!”我握緊拳頭,心頭的不忍竟遠大於恐懼。“不要再動他!我說就是……”
“哼哼……”又是右邊那人,不慌不忙地從衣襟裡掏出一個帕子包的東西,小心翼翼取出其中的物件,直直地伸過來亮給我看,“說,這個東西,從何處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