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一定有自己的心事,或許她的心事遠比我的沉重吧。如果我是她,經歷過九死一生,突然間遇到一個更好的保全自己的機會,又怎麼會不動心呢?她也不過是受人掌控而已。而且……我相信閻嶺劫獄救她,她就一定值得閻嶺那麼做。”
“是麼。”語氣淡淡的,他不像是在問我,更像是陷入思考時的口頭禪。“心兒,我能不能問你,為何太子妃之位在你眼中會不值一提呢?”
呃,他如何知道我看輕了它?
“師兄,你如何就肯定它在我眼中不值一提呢?”我忙掩飾地一笑。“我一直都在努力爭取的,只可惜別家姑娘太出色了嘛!”我不想那麼爽快承認,儘管那位子對我的確缺乏誘惑力。
他笑得大聲了點兒,沒有直接否定我的狡辯,再開口時卻帶著些無可奈何。“心兒,你我現下與五道堂都已沒有了干係,還需防著我嗎?”
我心中一時黯然,防他?好想大聲笑說沒有沒有,卻心虛地開不了口。“……我防著你啊……”我又默默唸叨著,好像自己從未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又或者明知道答案卻不願當面把話說穿。“是我習慣了吧,呵呵……一時半刻改不過來而已。”心虛地抖抖唇,我這下索性坦白認了。我是防著他,可我何止防備他一人啊!前前後後發生了那麼多事,若再叫我對誰掏心挖肺,我怎麼可能說做就做得到呢?我越來越害怕被人矇在鼓裡的感覺。
“……我懂了。”他又道,除了淡柔的笑意仍是聽不出絲毫情緒。
嘖嘖嘖,跟他比起來,我無論在哪兒都只能是個小角色。這做戲的面具好戴,可想要天衣無縫卻實在太難。這麼一個人才離開了五道堂,豈不是朝廷一大損失?
“果真還是你比較厲害。”
“怎麼?”
“呃……沒什麼,我是說……你能明白我,我卻明白不了你嘛。”
咋自言自語也能被他聽到?唉,還是捱得太近,太近了,於是又往牆角擠去。
“此話怎講?”
嗚嗚嗚,我又在自掘墳墓。
“嗯……那個,師兄,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好吧?”我得趕緊趁機轉移話題啊!“就是……我是不是不知不覺的,常惹你生氣?”臨時想到的一問,卻也是我內心存著的一疑。
“怎麼會呢。”他否認的既快又幹脆,我幾乎要信以為真了。
“我不相信。”
“心兒,你要記得我說過的,以後再不瞞你,更不會對你說假話。”他信誓旦旦,我便趁機打蛇隨棍上。
“好,這個我信了。那我再問你——當日在沁州發生的事,你可還清清楚楚記得?”一時腦熱想到什麼便問什麼,我竟然真的問了!完了完了,我有預感又要自食惡果了。
“哪一件?”
“就是……”這讓我怎麼說呢?他若真是有心,不可能不在意的啊。“就是趙凜嘛,他住在秋水別院的那段日子裡,我不是……”老天,我說不出口啊!我怎麼能讓自己輕易抹掉那段記憶呢?當日在沁州,眾人眼中的我為了攀附權勢不惜自毀名節。反觀現在,我卻堂而皇之搖身一變成了他的妻子,誰會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呢?我不想一直悶在心裡不清不楚的。“……你都,不介意嗎?”
許是吞嚥的聲音,我繼續等他說些什麼,不管是與不是,都請快快給我個了斷。但他卻是欲言又止。腦海中頓時混作一團,我忍不住笑著咳了一聲,心裡卻分明像被剜出一道血痕。
“看吧,還是我委屈你了……”
“心兒……”
“讓我一次把話說完吧。”我抱膝蜷縮得更緊,對著迷濛的黑色世界閉緊雙眼,臉上卻仍要故作堅強地帶一抹笑。“我怕我以後沒有勇氣再說了。師兄,我什麼都懂,我知道這個世界看重什麼、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