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堯抬頭試探著看了詩眠一眼。
詩眠聽到她的話,全身都震了一下,什麼意思?昨晚她可親耳聽見顧厲省站在她跟前說不要孩子的話的。
盛堯見她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也不再多說,看了看手上的腕錶,道:“好啦,我上班時間要到了,就先走了。你別想太多,顧老闆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詩眠看著盛堯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這才收回了視線。
“楊嫂,你說他是什麼意思?”詩眠語氣很是無助。
楊嫂站在她窗前,看著詩眠一臉迷惑,不由想要寬慰她:“夫人,顧老闆對你好不好你自己難道感覺不到嗎?孩子的事情大家坐下來談個明白,你這樣迴避不待見他不是個辦法。”
詩眠沉默了,難道真的是自己太固執了嗎?
顧厲省中午來的時候,詩眠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阿省。”走進門,顧厲省就聽見床上的人看著他,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喚著他。
欣喜若狂是什麼感覺?顧厲省覺得就是現在這樣。“小眠。”顧厲省走到她身邊,一雙眼裡包涵了太多的情緒。
詩眠都一一看在眼裡。“阿省,我們談談好麼?”詩眠腦海裡充滿了期待,她是多麼希望能從顧厲省的嘴裡聽到一個答案,讓她滿意的答案。
“想談什麼?”顧厲省的表情與平常無二,只是詩眠不知道的是,現在這個看起來運籌帷幄的男人手心裡已經濡溼一片。
“阿省,為什麼我們不要一個孩子呢?”
顧厲省啞口無言,“小眠。”
詩眠截斷了他的話,“阿省,你告訴我實話吧,那些騙人的終究是要被拆穿的不是嗎?”
詩眠臉上那種破釜沉舟的表情讓顧厲省斟酌再三,雖然知道這樣很殘酷,但是,遲早要面對。
詩眠腦中嗡嗡吵吵的聲音一片,她剛才聽得一字不差,剛才,顧厲省說:“你難孕。”
“出去。”詩眠的聲音輕輕的,顧厲省想要走上前,卻驀然見她抬起了頭,眼裡蓄滿了淚水,手指向門口的方向,竭力讓自己不再人前落淚的表情,“拜託,出去一下,我想一個人靜靜。”
顧厲省不忍,只好轉身同楊嫂一起出了門。
當病房只剩詩眠一人時,她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把被子罩在自己的腦袋上,任眼淚肆意流淌。
“啊——啊——啊——”她不知道該怎樣表達現在心裡的悲痛,只好喊出聲來。
醫院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顧厲省守在門口,還是聽到了裡面的人壓抑的怒吼。他自從知道這件事後,從來沒有流過眼淚。但是今天,但是現在,站在門口,守著詩眠,耳邊聽著她無助到了極點的哭聲,他忍不住紅了眼眶,卻沒讓任何人發現。
他是男人,要承擔著這一切。他是慕詩眠的主心骨,他不能慌,更不能亂。
詩眠在裡面流乾了眼淚,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她現在真的好難過,後悔剛才問什麼要讓顧厲省把一切都說出來了?這樣瞞下去不是很好嗎?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她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緣分還沒有到了。
顧厲省聽見裡面漸漸安靜下來,這才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小眠。”顧厲省看著睡在床上沒有一點精神氣的詩眠,心裡很著急。
詩眠就像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一樣一動不動。
顧厲省走到她跟前,用手為她挽了挽耳際的頭髮,別在耳朵後面,然後坐在床沿,拉著她冰涼的小手,緩緩道:“寶貝兒,我不知道孩子對你來說已經重要到了什麼地步,而孩子對於我來說,就只是你帶給我的另一個禮物,因為是你帶來的,她才成為我一個期待。”
詩眠依舊沒有表情,還是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