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當得大人如此誇獎。”張凡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哈哈……這可不是誇獎,老夫就見過很多文官,在被委派了這般工作之後,沒有上場就大吐特吐的人不在少數,賢侄有這份膽識十分難得。不過……”馬縣令話鋒一轉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大人有何事,但說無妨,晚生一定謹記於心。”張凡見到馬縣令的模樣,知道接下來必然是番沉重的話,也是表情嚴肅,洗耳恭聽。
“嗯,賢侄你要謹記,不可以此為一場遊戲,特別是你乃主薄,負責記錄戰場諸項事宜,將來是要歸於朝中記錄檢視,切切記得要務實,不可妄言。”
“是,晚生一定謹記大人教誨。”張凡說道,隨即又想到了一些事情,開口問道:“只是大人,若是我在軍中看到些什麼……什麼有辱體統的事情該如何?”張凡想到了一些不怎麼好的事情。
“你算是問對人了,想當年我也擔任過主薄一職,若不是長期擔此職位,也不會知道其中的乾坤。”馬縣令說道,“朝中明面上報都是軍中大事,無論勝敗都要據實記錄。若是一些不成規矩的小事,賢侄就睜隻眼閉隻眼,若是規模稍大,主將既不想上報讓那些朝臣嚼舌頭,又怕事情以後被人捅了出去,惹下麻煩,又不能不報。弄的不好也會怪罪於你。”
“還請大人教我!”張凡說道。
“其實這是十分簡單。軍略大事你如實記載,而那些上不得檯面又不能遺漏的事情,賢侄你要另外記錄。”馬縣令看來是深蘊此道,“到時候發回朝廷之時,朝中自會分開上交,以留備案。這雖然不是規定,但是已然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馬縣令說著,又有衙役拿著書信飛奔而來。馬縣令看完書信,臉上也更加高興。
“朝廷已經下發糧餉救濟災民,組織大軍。只不過我們這裡受難最輕,軍餉輜重會先來,但是救濟難民的糧食要晚上一些。”馬縣令說道,“此地與延安府太近,不過韃子好像無心繼續南攻。王崇古已經下令慶陽衛所要全力防範韃子南侵。現在已經調了陝西各方十個營的兵力前來,估計兩日之後就要路過此地。到時候調令會隨軍送達,賢侄你也要隨軍北上了!”
“呼……”張凡撥出一口氣,對馬縣令鄭重地說道,“晚生定然不辜負朝廷委任。”
“嗯,賢侄回家去吧,這兩日好好陪陪令堂。”馬縣令說道。
“是,那麼晚生告辭了。”張凡說道。
辭別了馬縣令,出了縣衙,張凡看到這小小的安化縣城已經是難民如潮,人滿為患!看這般情景,想必慶陽府下轄的寧州城,還有合水、環縣、真寧三座縣城也不會好到哪去。張凡嘆了口氣,向家中方向走去。
待張凡到得自家門前,發現家門口還有許多難民,畢竟安化縣中的存糧不多,早被難民領完。還有很多沒有拿到糧食的人在等著討一碗粥飯充飢。張凡還發現街上有不少人家都在救濟難民,這倒不是家家都向張凡家一樣好心,畢竟都是住在邊疆,萬一哪天輪到自己遭罪,也要靠其他人的救濟。
張凡進了家門,發現母親正支起大鍋做粥,一旁已經空了七八個裝米的麻袋。那兩個捕快一個在維持秩序,一個在給人們盛粥。
母親見到張凡回家,百忙之中無暇顧及,只是說了一句“凡兒回來了”,又開始做起粥飯來。朝廷下發的糧食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看來今天是有的忙了!
到了晚上,這才算是安生了下來,只是如今已近年關,天氣寒冷,如何安置這許多難民就成了天大的問題。聽說縣衙大堂都住滿了人。趙氏也是沒有辦法,把自己的房間都讓給那些孩子居住,小小的院子裡更是住滿了人,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唯獨張凡的書房沒有讓別人進入。
晚上,張凡和母親坐在自己書房中。張凡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