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部分

那男孩緊緊咬著嘴唇,瞪著他,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是聖保羅。”

“正相反,”安德說,“對豬仔們而言,我就是一個使徒。”

“你休想見到豬仔,米羅絕不會讓你見他們。”

“也許我會。”門外一個聲音道。其他人當即轉身,看著來人走進房間。米羅很年輕,肯定還不到二十歲。但從他的神態和舉止上,安德看出這是一個慣於承擔遠超出其年齡的責任、忍受成年人的痛苦的小夥子。他注意到其他人是如何讓開路給他騰出地方的,不是躲開自己害怕的人,而是調整姿勢,面向著他,朝他周圍聚攏,彷彿他是房間的引力中心,他一到場便影響了房間裡的一切。

米羅走到房間中央,面對安德。他瞧了瞧安德手裡的俘虜。“放開他。”聲音冷若冰霜。

埃拉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米羅,格雷戈剛才想拿刀戳他。”她的聲音裡還有一層意思:冷靜點,沒什麼大事,格雷戈沒有危險,這個人不是我們的敵人。這些,安德都聽見了,米羅也是。

“格雷戈,”米羅說,“早告訴過你,總有一天你會碰上一個不怕你的人。”

見大家都站到敵人的立場上去了,格雷戈號啕大哭起來:“他弄疼了我,弄疼了我。”

米羅冷冷地打量著安德。埃拉也許已經對死者代言人產生了信任,但米羅還沒有,至少現在還沒有。

“我是在弄疼他。”安德說道。他早就發現,贏得別人信賴的最好辦法就是實話實說。“他每掙一下,就會更不舒服一些。他可始終沒消停。”

安德沉著地迎上米羅的視線。米羅明白了他無聲的要求,不再堅持要他放開格雷戈了。“格雷戈,這回我可幫不了你啦。”

“難道你就由著他這麼做?”伊斯特萬道。

米羅指指伊斯特萬,對安德歉意地說:“大家都叫他金。”這個詞的音與斯塔克語的“國王”相似,“開始是因為他的中間名是雷,後來則因為他什麼都管,覺得老天爺給了他特權。”

“混蛋。”金罵道,咚咚咚走出房間。

其他人坐下來,做好談話的準備。既然米羅決定接受這個陌生人,哪怕是暫時的也罷,大家便覺得可以稍稍放鬆戒備。奧爾拉多坐在地上,科尤拉回到床上自己的老位子,埃拉靠在牆上。米羅拉過一把椅子,在安德對面坐下。

“為什麼到我們家來?”米羅問道。從他問話的樣子上,安德一眼看出,他也跟埃拉一樣,沒有把自己邀請了死者代言人的事告訴家裡人。這麼一來,發出請求的兩個人誰也不知道對方也等待著這位代言人。另外一件事,幾乎可以肯定,他們沒料到他來得這麼快。

“來見你們的母親。”安德回答。

米羅如釋重負,不過表現得不明顯。“她在工作。”他答道,“很晚才回家。她正在努力開發一種新馬鈴薯,具有極強生命力,能跟本地的雜草競爭。”

“和莧一樣?”

他笑道:“已經聽說莧了?不不,我們可不想讓這東西的生命力強到那個份兒上。我們這兒的食譜實在太單調了,添點兒土豆倒不錯。再說,莧可釀不出有勁頭的飲料來,礦工和農場工人只好自己動手。他們創造出的那種劣質伏特加,在這裡就稱得上是蒸餾飲料之王了。”

在這個房間裡,米羅的笑容彷彿是穿過裂隙照進洞窟的陽光。安德可以感受到屋子裡的氣氛緩和下來。科尤拉的腿扭來扭去,開始表現出普通女孩的天性;奧爾拉多臉上掛著傻呵呵的笑,半閉著眼睛,免得眼睛的金屬光澤太引人注目;埃拉臉上的笑容比米羅的俏皮話應該引起的微笑更加熱烈。連手中的格雷戈也放鬆下來,停止了掙扎。

突然間,安德感到膝頭上一陣熱乎乎的。看來格雷戈還遠沒有認輸。安德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