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看那美麗卻讓人膽戰心驚的妖異糙兒,我慌亂地將布條胡亂纏上,掩了衣衫,軟倒在床上喘息。
而那一波波襲來的當年噩夢,已如大浪般,要將我捲入海底,深不可測的幽黑海底。
微咪著眼睛,我呼吸不穩地盯著帳幔頂部出神,竟連蝶依喚了我幾遍,我都不曾聽見。
最後,蝶依拍了拍我的肩,我才回過神來,勉強沖她笑了笑,卻依舊神思恍惚,捏著床單的手,掌心儘是濕漉漉的冷汗。
&ldo;大哥哥,你……你怎麼啦?&rdo;蝶依驚慌地問著我。
&ldo;我……&rdo;我沉默片刻,終於還是問了出來:&ldo;我是不是又中了那個陰陽雙糙降?&rdo;
蝶依怔了一怔,垂了頭,道:&ldo;不是又中陰陽雙糙降,而是大哥哥當年中的降,根本沒有被破去;我上次將大哥哥帶回來時就發現大哥哥體內潛伏著一種非常霸道的絕降了,只是被很厲害的靈氣壓制著,一時發作不出來,我當時也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中了絕降,也沒敢問出來;這次幫你包紮傷口,已看到……看到那種降開始發作了。&rdo;
陰陽雙糙降……
竟然沒有破去,而只是被暫時壓制……
那時醒來,只知柳沁已不在我身邊,而身上的毒糙已消逝不見,我就本能地一直認定,陰陽雙糙降已經破去,卻忘了,從來不曾有人告訴過我,我已經完全恢復……
沒有人告訴我……
那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柳沁悄然離去,逼著我儘快離開南詔,到底是怕我割捨不下不肯離去,還是怕我繼續呆在南詔,早晚會發現自己所中的絕降並未解去,日日夜夜生活過復發的恐懼之中?
怪不得,怪不得晴窗說,我這三年,已是多活的了。
他自己也知道,他下的降,沒那麼容易破解。
&ldo;我還能……活多久?&rdo;
咽一口口水,我的手居然漸漸不再顫抖,連聲音也漸漸鎮靜,向蝶依問道。
&ldo;這個……我也不知道啊!&rdo;蝶依躲閃著我的眼神,絞著碧蘭花的絲緞袖子,低低道:&ldo;本來,這降的發作時間可能會晚些;可你昨晚中的鬼降之毒,和陰陽雙糙降的毒性相類,都是最邪惡不堪的毒物,甚至可以說,是為天地所不容的毒物,結果,就把陰陽糙降的毒提前引發出來了。我雖能破鬼降的毒,但陰陽雙糙降……&rdo;
&ldo;是絕降!&rdo;我苦笑著望著繡了朵朵大花芍藥的帳頂,嘆息:&ldo;我倒忘了,絕降,哪有這麼容易就破解的?&rdo;
怔了半響,我側頭向蝶依問道:&ldo;你告訴柳沁,我好好在這裡了麼?&rdo;
&ldo;告訴了,不過他不在府中,估計要到晚上回去才能得到訊息吧!&rdo;蝶依望著我,眸光盈盈,試探地說道:&ldo;大哥哥……你急著回到他身邊去麼?&rdo;
回到他身邊,變成一堆稻糙人?
還是,依舊選擇遠遠離去,再去找他難以尋覓得到的地方,避開他,寧可他發了瘋般找我,也不讓他看到一具破敗得沒有人形的屍骸?
&ldo;我……&rdo;我笑了一笑,卻覺面部僵硬得快要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