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安,竟將她驚動了,又坐回到床邊憂鬱地望著我,愁眉不展。
我醒過神來,勉強笑了一笑:&ldo;我沒事。不過……不過我還是出去一趟吧!&rdo;
&ldo;你要去看六殿下麼?&rdo;蝶依急急道:&ldo;是不是……是不是看了就不回來了?&rdo;
我一呆,又想起柳沁的可惡之處,淡漠道:&ldo;到時再看吧!&rdo;
說著,我披了蝶依為我找來的一襲黑袍,正要用原來的簪子將頭髮簪住時,身畔潔白如玉的手,遞過來一支潤澤如脂的白玉長簪。
我怔了一怔,回頭時,已見到了蝶依水潤潤的眸子,滿是冀盼。
低一低頭,我柔聲道:&ldo;小依,你還不知我的心麼?&rdo;
&ldo;小依知道啊!&rdo;她淚眼婆娑:&ldo;我也並沒想怎樣……白教的聖女,私底下的生活雖然沒人管,但這一世……都是不能嫁人的……但小依還希望,能在心裡把自己許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哪怕大哥哥一和那位柳大哥在一起,就把小依的名字都給忘了……&rdo;
我一時發怔。
真沒想到,當年那個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居然對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或者,她的生活圈子一直太小了?
嘆口氣,我將簪子接了,放入懷中,依舊用原來的簪子簪起頭髮,然後向蝶依溫和笑道:&ldo;這樣吧,大哥哥先幫你收著,若你有了中意的情郎,告訴了大哥哥,咱們再把這簪子送他,好不好?&rdo;
蝶依低了頭,並不答話。
我心緒煩亂,再也顧不得理她,佩了劍,推窗便輕輕躍了出去。
蝶依奔過來,低聲道:&ldo;小心牽動傷口,出了宮,便一路慢慢地走過去吧!&rdo;
我應了,知道傷口新愈,經不起劇烈行動,輕功也只敢施出了五成,生怕牽動了傷處,就麻煩了。
以五成的功力,離開玄水宮並沒有問題,而到了咱們那位&ldo;六殿下&rdo;府第,應該也不會出問題吧?
雖然,我沒打算從正門進去通報……
悄無聲息地晃悠進去,避開那些顯然很是平庸的巡視守衛,按照蝶依告訴我的府第佈置情況,我很快找到了柳沁住的那間大屋子。
正是暮春時節,糙木蔥蘢,即便柳沁的住處收拾得甚是整潔清慡,也有兩株榆樹枝繁葉茂,飛身潛上去時,已見到對面屋中燈火通明,將一道熟悉的身影,壓作了胖胖扁扁的形狀,投在紗窗上,似乎正在不安地走來走去,不時低下頭,看著手中的什麼東西。
總算,這一次沒騎在別人身上逍遙快活。
眼圈便有點紅了。
我們三年沒見了,三年。
人的一生,有多少個三年可以浪費,又有多少個三年可以忍受分離?
心如海潮般湧動著,再也剋制不住,正要衝過去相見時,只聽&ldo;吱呀&rdo;一聲,窗戶被推開了。
我頓時僵住。
只見柳沁修長的軀體已出現在窗前,白皙的面龐,一如當年的姣好絕美,仿若老天眷顧著,這三年的時光,居然不曾在他的容顏留下半點痕跡。
但他卻似很不開心,冰晶樣的眸子幽冷清鬱,默默望著一點殘月,形容極是孤峭。
&ldo;月殘花缺,月殘花缺……&rdo;他喃喃念著,悵惘中,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