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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我在擁抱你,呼喚你

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抬眼,就能看到柳沁。

然後,對著他灰白的容顏,一次次回憶上一次睜眼時的面容,再回憶他平常時那如冰玉般美好的面容,著了魔般估量著他的恢復狀況。

他在恢復,他一定在恢復。

他的身體已經不再冷了,而且漸漸熾熱,越來越熾熱。

坊我可不可以把這當成一種生命回復的預兆?

雖然,他仍在昏迷,雖然,九公子非常著急,千方百計要幫他退燒。

九公子不知道,我最害怕的,不是怕抱著一具熾熱的軀體,而是怕抱著一具冰冷的軀體,永遠冰冷的軀體。

仂只是,柳沁總是那般熾熱著,卻不說話,還是漸漸讓我不安了。

我一向話不多,和他在一起時,他總會變著花樣逗我說話,有時甚至用些很卑劣無恥得手段,逗得我發急,胡亂地罵他,他自己卻笑了。

笑得很好看,似乎把春日裡最妍媚的風華,都帶到笑容裡,讓我失神地忘卻他的不好,忘卻他老是那麼的欺負我。

我希望他說話,他再不說話,我都快變成啞巴了。

而且他整天像木頭一樣躺著,害得我整天也像木頭一樣躺著。

時間長了,兩人似乎都成了木頭了。

只不過,他是熾熱得快要燃燒的木頭,而我則是冰冷得快要凍結的木頭。

每天,九公子都會來為柳沁施針,然後看著銀針帶出的血跡由黑色漸漸鮮艷,漸漸嫣紅。

&ldo;血液中的毒素已經解得差不多,可侵入內臟的毒,就沒法子了,只能靠藥物和他自己的生理運作一點點排洩掉。柳兒身體未必能扛得住那些毒,所以才一直高燒著。&rdo;九公子這樣說著,然後一次一次端來極苦的藥,送到我手邊。

只有這時候,我才會放開環抱柳沁的手臂,接過藥碗來,將藥汁一口口度入他的口中,一直送到他的咽喉,聽到他咕嚕一聲嚥下去,才肯收回自己的舌頭。

我期望著這些救命的藥汁,這些我一口口送入他口中,逼著他動用自己的吞嚥本能吞下去的藥汁,能讓他醒轉過來,

當日,他也曾那麼一口口度藥給我吃,然後抱住我,一聲聲喚我的名字,還將眼淚流我一臉……

可不知為什麼,我流不出淚來。

我只是無聲地抱住他,試圖用我的整個身體告訴他,我盼望他醒來,我需要他,如果沒有他,那麼,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叫作蘇影。

有時倦了,忍不住睡著時,我常會做同樣一個夢,一個我以前從不曾做過的夢。

我夢到我給關在了一個黑黑的軟軟的空間,如帶彈性的皮囊一般,憑我怎麼嘶喊,怎麼掙扎,怎麼拼命在裡面拳打腳踢,都出不去。

那裡面那樣的黑暗,那樣的安靜,那樣的窒息,那樣的可怖,我甚至感覺得到連柳沁也不可能聽得到我的求救,不可能感覺到我的孤獨。

往往,最後是驚嚇得滿頭大汗清醒過來。

&ldo;你在做什麼夢?&rdo;

九公子問過我,林秋瀟問過我,連周大小姐也問過我,然後都是很不安地遞來帕子讓我擦汗。

我沒辦法告訴別人,那夢裡我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又是一種怎麼樣的驚恐。

但醒來時能第一眼看到柳沁仍在懷裡,如同睡著的大貓咪般安臥在我懷裡,我就漸漸安定下來。

夢而已,一定是因為太擔心柳沁了。

我將柳沁抱得更緊,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