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麼根源,如何透過學習認識到錯誤,下決心該怎麼改正。我媽上次看到我那本子上的內容還以為我心理有問題呢,說我怎麼故意把自己說得那麼不堪,我說沒辦法政治處得檢查呢!把老人家給嚇一跳……”
這時候小齊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我這才發現自己話的確說得多了些,連忙關住了話匣子。黎科長看看正裝著看報紙沒聽我說話的關科長,清了清嗓子道:“你說的現象的確存在,但既然這一切是我們自己的力量無法改變的,我們就得遵守遊戲規則。大家最好認真對待這次整風,我個人覺得這次的力度比哪次都大,無論效果如何,也算是上級要表示的一種姿態吧,大家都要好好配合。”大家齊聲稱是。
整風運動按照預定的計劃有條不紊地在市縣兩級分局開展起來。每個週四大家都停下手頭上的工作聚集在一起學習上級傳達的最新檔案,每次所謂學習無非是黎科長把檔案念一遍,然後再由關科長給大家讀讀當日《人民公安報》上面的頭條文章。
那段時間自己正在讀黃仁宇的《中國大歷史》,文中提到中國傳統上一直缺乏一個自上而下的貫徹機制,或者說沒有數目化的管理,任何政策在實施中都不得不打折扣,甚至於貫徹過程中被無形化解。偶爾我會把這些敘述和正在經歷的現實結合起來考量,覺得很多歷史傳統倒也並非隨時光流逝而變遷。
六月初,分離培訓階段開始了,市局每個單位都下了指標,要求各部門對照最初的標準分離出若干後進的民警,統一到警校接受再教育。有些分局據說已經報出了名單,我打聽了一下,被分離的人裡面有酒後開車撞了人的,有刑訊逼供打傷人的,也有出過經濟問題的。
得知這一訊息後我很開心,跑到辦公室對大軍說:“好像沒那麼恐怖,人家分局報上去的都是些有問題的傢伙呢。”大軍把筆一放,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怎麼那麼幼稚啊?那些被分局報上去的都是前幾年出過事的,早就是死老虎了,多打幾棒子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我們處除了個別隊裡有這樣的人,這幾年都沒出過什麼事,現在是每個科室每個大隊必須交出去一個,按指標完成任務。你光看別人有個屁用啊!”我這才恍然,可是認真一琢磨,覺得還是不大可能把屎盆子扣在我們這些初來乍到、身家清白的學生身上,也就沒把大軍的話太當回事。
六月三日,市局各部門的分離名單紛紛出來了,很多是我們這一批的大學生。我想到大飛在政治部,忙打電話去向他打探內部訊息,大飛說自己都很有可能被拿去湊數,現在心都還在懸著。
再掛電話到老單位問劉隊有沒有哪位戰友被分離了,劉隊笑而不答。小毛接過電話對我說,分離名單出來前夜劉隊就把大家接出去大喝了一次。席間,他說自己這些年沒能帶整個中隊做出成績,一直感到很內疚,隊裡現在按照指標得有一個人被分離培訓,反正手心手背都是肉,叫誰去也不好,所以大家就都不要和他搶了,由劉隊自己去頂這個指標。中隊十幾個漢子在那一刻全部痛哭失聲。
我的心情愈發沉重,突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不一會兒,電話又響了,是阿理。他告訴我上級已經批准他的辭職請求,但是要求報告批下來前他必須去頂本處的一個分離指標,我問阿理:“這你都答應了嗎?”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