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副手外,其他的都在職場上頻頻碰壁,更別提我們這個當年火極一時的專業。一九九四、一九九五年剛上大學時,據說連農學院都設定了國際貿易專業,而現在外貿狀況不景氣不說,各類或正牌或雜牌的國際貿易專業畢業生更是如恆河沙數。
重要的問題是,哪些單位會要我們呢?沒辦法,大家只好把考公務員作為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時候,公務員的職位並不像現在成為大學生們擇業的首選,彷彿只有最循規蹈矩的“好孩子”才會去安心坐機關。
四月一日,市公安局來我們學校招人,由於我們班在我這個班長帶領下一直抗拒學校的各種苛捐雜稅,和系裡處得很不好,於是管就業的老師只通知了另外一個班。自己當時剛從人才交流會回來,得知公安局來初試時我們班一個人都不在,實在氣不過,便拉上兩個同學直接把簡歷拿到了市公安局的政治部,當時就是和系裡賭一口氣,你們不就是不想讓我們找到好工作嗎?我們偏繞過你們把你們推薦的人全擠下來。
當時以為研究生是十拿九穩上的,在找工作中和公安機關打個擦邊球也算是這輩子和警察這一行結下一段緣分。
四月九日,考研成績公佈,我的專業課是第一名,政治基礎課則不合格,這在研究生入學考試中是不能容忍的,我被淘汰了……
與此同時,公安局那邊開始面試、體檢、筆試、政審、調檔……迷迷糊糊間我就收到了自己被錄用為人民警察的訊息。同時被錄用的,還有一百五十名來自全國各地的地方大學的畢業生。
五月九日中午,電視螢幕上一出現那些高舉巨大的橫幅、標語、旗幟,在激昂的口號中整齊行進的學生,大家都禁不住哭了。學校裡開始醞釀著遊行,大三的師弟來勸我參加,我說參加可以,但不做組織工作。
由於京滬那邊已經先期舉行了抗議北約霸權的學生遊行,我們的申請很快就被批准。做好條幅,開完聲討大會,我們就上街了。
遊行之初,隊伍尚稱得上井然有序,周邊幾所高校的學生也陸續加入了隊伍,我們扛著旗幟喊著口號一路往F國領事館行進。周圍的群眾也不時投來讚許的目光,幾輛警車隔著老遠跟著,不是為了阻擋我們,而是把一些打算混進來鬧事的閒雜人等趕開。於是我們的自我感覺更加良好,欣欣然間覺得也承繼了些五四的遺風。
經過一家麥當勞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這可都是美帝國主義的在華產業呀!”於是隊伍出現了分流,一部分師弟吶喊著衝了進去,坐定後大拍著桌子要裡面的服務員給我們供應漢堡、雞翅和飲料,有人開玩笑說向美國佬索賠時這一部分錢就算抵消了,人群一陣鬨笑。
快餐店的經理用意味深長的目光審視了一下我們這些在五分鐘前還彷彿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的天之驕子,然後示意員工把漢堡和可樂端給我們,畢竟新聞中已經報道了成都的學生砸毀當地外資快餐店的事件。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很羞恥,這難道就是我們遊行的意義所在麼?如果真是如此那和那些砸搶的暴徒又有何異,只不過我頭上頂著一個“愛國”的光環,顯得不那麼赤裸裸罷了。我把校旗往地上一丟,說:“老子不牽這個頭了,你們誰愛拿誰拿。”幾個師弟忙問我到底被誰招著惹著了,我指著校旗對他們說:“我丟不起這個人。”
隊伍到達F國領事館門口時,這裡已經聚集了上千人,大批的防暴警察開了過來,學生們明知道他們也是例行公事,可大流總是要隨的,於是高喊著口號一陣陣起鬨。
警察們表情肅穆地排成人牆,阻擋人流繼續向前推進。無數墨水瓶子越過人群砸向他們,由於怕激化矛盾,墨水瓶多數都在他們身後的牆壁上裂開,但飛濺的墨汁依然有不少落在他們身上……
在吶喊的聲嘶力竭、口乾舌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