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忍不住暗自嘀咕。
“是晴鳶啊,來了就坐吧。”德妃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著,沒有往日那種雍容華貴、淡定從容的神態,整個人都顯得倦倦的,斜歪在炕上,有一搭沒一搭撥弄著手上的暖爐,似乎很有些神色不屬。
倒不是她對晴鳶有什麼不滿,只是自從胤禎和胤祥走後,她便一直是這種模樣,心中擔心著出征的兒子,心情自然無法明媚起來,便是連平日最疼愛的晴鳶來了,也提不起任何興趣來――畢竟兒媳不是兒子啊!
晴鳶又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面上卻是笑顏如花,躬身說道:“額娘吉祥。額娘今兒個身子可爽利些了?”
一個人心情不好,食宿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德妃已經有段日子寢食難安了,再加上畢竟年紀大了,便有些身體上的小毛病。雖然不打緊,但長久這麼下去卻也是會傷了根本的。而西藏的戰事要打多久誰也心中沒數,難不成這仗一打三五年,他們也要眼睜睜看著德妃衰弱三五年麼?若真是這樣,還沒等打完仗,德妃自個兒先要不行了!
這也是胤丁〓著急的原因之一。
德妃懶懶地看了她一眼,仍舊是淡淡地說道:“本宮沒事,只不過有些食慾不振而已,你爀需擔心。”
晴鳶咬了咬下唇,眼珠子一轉。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心情卻是立刻堅定了下來,微微一笑道:“額娘可要保重身子呢!雖說食慾不振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時間長了對身子終究是不利的。不怕額娘笑話,媳婦還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藉助額孃的經驗和麵子去做呢!”
德妃皺了皺眉頭,終於舀正眼瞧了她一眼,說道:“何事?以你的本事居然沒辦法自己解決麼?”
晴鳶是那麼多皇家媳婦中拔尖兒的人,而且她身居高位,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成的?
晴鳶便笑道:“倒不是不能解決。可這事兒關係到寶哥兒和安哥兒的未來,媳婦終究是沒什麼經驗,心中實在忐忑,若是能得到額孃的指引。可比讓媳婦自個兒亂來要強得多了!”
聽到寶貝孫子的名字,德妃的精力終於集中了一些,思維也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從遠征的兒子身上挪開,做起了身子,不解地問道:“什麼事情?跟寶哥兒、安哥兒有什麼關係?”
晴鳶忍不住苦笑了――這真是孫子不如兒子嗎?因為兒子,居然連孫子這麼大的事情都給忘了,可見德妃對胤禎確實十分看重!若不是自己想盡辦法從中調和,說不得形勢真的會如郭佳玉所知的那樣發展,德妃更加偏心十四而冷落老四也說不定!
她的心中不由暗自警惕。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笑著說道:“額娘難道忘了嗎?寶哥兒和安哥兒今年都定下了婚事了,媳婦琢磨著,是不是明年就把他們的婚事都辦了?畢竟孩子們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家了!”
她這麼一說,德妃立刻回憶起來,安哥兒暫且不說。寶哥兒的婚事還是她竭力促成的呢!卻因為胤禎和胤祥的事情而生生給忘記了!
她不由便多了幾分尷尬,乾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心情,笑了笑說道:“你說的是。兩個孩子都不小了,也該娶個媳婦兒回去好好收收心,該成家立業了!你可都準備好了?”
晴鳶見德妃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了這件事上,心下暗自鬆了口氣,忙笑著說道:“前些日子忙著,抽不出空來。只是跟女方交換了庚帖,還未商量婚期呢!額娘您也知道,媳婦只嫁過女兒,可從來沒娶過媳婦,雖說有內務府幫忙籌劃著,心中卻著實沒什麼底。寶哥兒那邊。富察家可不是一般人家,說得上位高權重的,咱們又是皇家,雙方都是不凡。萬一弄錯點兒什麼,丟了皇家的臉面不說,若是影響到兩家、甚至小兩口的感情就更麻煩了!而安哥兒那邊該用什麼規格、什麼禮數也很難把握,媳婦都快愁白了頭了!額娘您就行行好,幫幫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