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切都不要發生那該多好,這個秘密果真會令自己日夜不安,“我……”
冰冷的大理石臺階,盛載著滿懷的痛苦,在嫣然溫暖的懷裡,突然覺得一切都不再可怕、一切都不再可悲,她修長而馨香的手指如同游魚般在自己散亂的髮間穿稜,“問風,一切都會過去的,這世間,沒有什麼是不能過去的。”
即使走出很遠,仍然忍不住回過身,仇恨的凝視著遠處的景陽宮,在一片蒼白的陽光中,景陽宮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那片有些刺目的光中,清晰的看見贏嫣然對仰首躺在她懷裡的問風微微一笑,看她櫻紅的嘴唇輕啟,似乎在安慰問風,她說:“問風,不要傷心,無論發生什麼,都有我,永遠都有我陪著你。”
冷笑著轉過身,永遠嗎?難道眼前的繁華比不過一掬指尖的流沙,突然覺得心騰空而起,如同正在飛向天空,那種急速上升的快樂,令姬無塵莫明的興奮,現在太后已經完了,下一步要清除的障礙當然就是贏天正。
可是無論如何的否認,心裡仍然覺得痛苦,十餘年來孜孜以求的奮鬥,最終獲得的勝利是如此慘淡,難道真的是慘勝如敗嗎?
不,一定不是,問風有他的美人兒,而朕,有的是安楚的天下,那是朕唯一擁有的東西,唯一不能放棄的東西,於是,昂首挺胸快步向前走去,急速的奔走,快得如同逃避,快得似乎要將一切麻煩、一切阻礙都拋到身後。
刻意在市集閒逛了整個下午,幫嫣然買了幾串繡球花,又買了一堆無關緊要的玩藝兒,回到贏府,已然入夜,整個贏府一反常態的燈火通明,贏天正坐在大廳,滿面惶急,一見嫣然,慢吞吞驚跳起來。
“嫣然,你去哪兒了?”贏仲飛步從大廳迎了出來,也是一臉的惶惑,“宮中出了大事……”
一見姬問風,再轉眼看見他們手中提的東西,贏仲面色微和,“九州王,您和嫣然去市集玩了吧,今日景陽宮突起大火,幸好太后今日出宮到太廟為安楚祈福,逃過一劫……”
逃過嗎?這把火不知道是皇兄還是太后自己安排的,躺在黑暗中,姬問風突然覺得異樣的厭倦,明明是一家人,卻要刀兵相向,今日在地宮中,一見大行皇帝的留下的書柬便明瞭一切,太后要的是安楚的天下,大行皇帝春秋鼎盛,不過四十一歲便禪位給先皇,這其中有多少的無奈豈能一一向外人道出。
如果大行皇帝果真如此的身不由己,那麼他的去世也顯得詭異,史書中記載他禪位後纏mian病榻,突然病逝,史官每每讀到此節,都不敢仔細闡明,當時年紀尚幼,只覺史官是哀痛大行皇帝仙逝,其間的關節並不甚明瞭,現在細細想來,其實史官已然洞悉其中的關鍵。
回想今日皇兄在地宮中最後一段話,似乎有所指,他應該已經猜到大行皇帝也是死於非命,怪不得皇兄誓要誅殺太后,不過太后在朝中經營數十年,其間的利害關係盤根錯節,即使皇兄在對皇娘和大行皇帝的死起了疑心,不過短短數年,如何與太后對抗?現在殤陽王謀反已是燃眉之急,若太后在上京城起兵……
輾轉難眠,天色微明才閤眼,猛聽得窗外有人屈指輕叩,立即睜開,飛身撲到窗邊,卻聽一個人在窗外沉聲道:“二皇子,請勿開窗。”
一聽那聲音,不由怔住了,這聲間從未聽過,應是陌生人,可是從他低沉的尾音聽出,這聲音並不是他的本音,而是刻意偽裝而成,再想到此刻置身贏府,警惕油然而生,那人似乎猜到姬問風的防備,冷冷一笑,“二皇子,你此刻大難臨頭,還如此多疑真讓人寒心。”
“閣下是誰?”姬問風並不理會他的嘲諷,壓低了聲音,雙眼緊盯著窗外的人影,此刻正是天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窗外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從頭的形狀看來,想必他的頭被嚴密的包裹在斗篷之內,“此刻來訪,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