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陰鬱晦暗的眼神落在楚越身上,楚越無端地覺得有些冷。
而冷隱只是自說自話地繼續說著:“我早該想到了,從你刺我一劍的時候就該明白。我還騙自己說,那一定是你的新計劃,只是沒來得及通知我。如今看來,你根本只是想維護你的奸=夫而已!”
楚越不由自主地張了張嘴,乾澀地吞吞吐吐說出一句“弟弟”,心裡卻懊惱萬分。都怪自己沉不住氣來看晏懷風,現在被暗月宮的人發現,會影響到少主的計劃麼?
誰知冷隱表情倏地一變,開始苦笑起來,臉上的悽怨簡直讓楚越不忍直視,他對楚越說:“弟弟?你叫我弟弟?你從前從來都不叫我弟弟。就因為有了晏懷風,所以我是弟弟了麼……”
楚越不明就裡,心想,從前十四不叫他弟弟麼,那管他叫什麼?隱隱?想到那種奇怪的稱呼和奇怪的語氣,楚越忍不住惡寒起來。
這樣的反應,落在冷隱的眼裡,卻百分之百是自家大哥已經被美色誘惑主動投敵的表現了。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冷隱不再對他眼中的冷疏抱有幻想。
自然,他不可能相信曾經冷疏對他說過的什麼靈魂詭事,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冷疏愛上了晏懷風,從而想要離開他而想出的託辭罷了。
怒極反笑,他揚起一邊唇角,不再看楚越轉而問晏懷風,“高貴的聖門少主?哼,你是怎麼發現我的?我大哥沒能讓你欲仙欲死麼?”
晏懷風回以親切的笑容,“我沒有發現你,只是我知道一定會有人來罷了。”
冷隱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晏懷風剛剛不過是在詐他!只因他看了這一場活春宮,滿心憤恨,竟被他輕易給匡了去!
——可是那又怎樣呢?晏懷風武功全廢,他卻有暗月宮一宮人馬,他何懼何畏?就算單槍匹馬之時,他也不曾重視過這個男人!
楚越聞言卻是哭笑不得,他想也覺得晏懷風不是那種隨時隨地只想著錦繡鴛鴦帳的男人,原來卻是預料到冷隱一定會尾隨而至,偏要讓他親眼看看。
以冷隱對冷疏的依賴,親眼看到自己最在乎的大哥與自己的敵人幽期密會被翻紅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而人一旦被逼急了,可就不只是跳牆而已。
只有冷隱有了大動作,晏懷風才好收網咖?
不過,真的只有這樣明面上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麼?
楚越還趴在晏懷風身上,因為對方根本沒有放手的打算,用這樣的姿勢跟冷隱說話讓他面紅耳熱,卻總覺得除了激怒冷隱以外,晏懷風的行為怎麼看都帶著點兒吃醋的感覺在裡面。
就像小孩子給自己心愛的玩具打上記號,然後堂而皇之地對所有覬覦玩具的其他人宣佈,“這是我的!”
比起冷隱對冷疏感情,晏懷風對他的佔有慾……似乎也不遑多讓啊。
這樣想著,楚越的臉上就不由自主地帶出點兒笑意來。
冷隱氣極,後退一步,嫌惡地看著這一對在他眼裡完全寡廉鮮恥的狗男男,冷笑,“大哥,你犯了很多個錯誤。最不應該的,就是急於來見你的姘頭,而把妄言書就那麼放在桌子上。”
他從懷裡掏出那本薄薄的小冊子,向前面的兩人展示性地晃了晃。
“娘從小的殷殷教誨,想必你是色令智昏,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虧你今天還有臉給她上香!我絕對不允許——不允許你離開暗月宮!”
他無限唏噓地說:“你說過的,等到暗月宮重回中原,稱雄武林,我們就可以把那些分離全都彌補回來,你會陪我煮酒下棋、練武讀書,等到我有了心愛的姑娘,你就用天底下最隆重的聘禮幫我把她娶回來……”
像是陷入某種美好的回憶,他的臉上開始出現嚮往的神情,在那一瞬間沒有算計沒有陰謀,看上